(十一)裸体游街
当我从那股快感中退出来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那根铁棒也重新插
回了我的小穴里。冰冷的铁棒死死地堵住我的子宫口,不让里面的精液流出来。
要不是我会自己阻断排卵,说不定辽人就真的得抓过来一个,放回去两个了
……
我躺回草席,思索着翻译官的那些话。原来那就是女性的高潮吗……我原本
只知道,男性高潮是会射精的,没想到女性原来也会……只不过射的不是精液。
而且,那种奇妙的快感真的太舒服了。我甚至可以说,高潮的那几刹那是从
我被抓到目前为止,我最舒服的时间。那种小穴肌肉一边抽动痉挛一边放松,全
身肌肉都在放松,身体好像在漂浮的感觉真的妙不可言。甚至……如果有机会
,我还想再体验一次……
带着高潮之后的疲惫,我躺在草席上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摇醒的。几个辽人看守把我带出房门,走到军营正中央的
校场。昨天强奸了我的翻译官也在这里。
「女囚,今天是你游街的日子。我们要向所有大辽子民展示我们抓住了一个
有官阶的宋国女囚,要把你在整个都城巡回展示。当然,要用这个。」他指了指
身旁一个木头状,底下带着两个轮子,马一样的木头刑具。「这东西可是你们宋
国的设计,你可以亲身体验一下。」说罢,他侧过头去和行刑官交代了几句。那
行刑官打了几个手势,几个士兵上来拔出了我的阴道栓,将我抬上了木头马的后
背。
这个木马的背部也有一根粗长的圆柱形木棒。几个辽人按住我的肩膀,小穴
对准木棒戳了下去。
「啊啊啊……!」撕心裂肺地疼痛让我哀嚎了出来。这跟木棒要更粗且更长
,我的小穴好像不能完全容纳它。木棒霸道地撑开我的小穴,挤压着我的子宫。
强烈的痛感和不适感让我几乎快要晕过去了。
辽人将我的腿垂下来,绑在木马的两侧,又把我的手拉过来绑到差不多同一
个位置。这样一来我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了小穴上,木棒好似要直接贯穿子宫口捅
进来一样。
正在我努力忍受着这股痛感时,又走过来几个辽人捏了捏我的乳头,让它立
了起来后,用一根红色的细绳使劲在乳尖根部勒住,缠了两个圈,又挂上了一个
铃铛。
「女囚,你真该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哈哈。」翻译官走上来摸了摸我娇
嫩的乳房,又在我小腹上捏了一把。「好了,我们走着!」翻译官喊了两句,辽
人马倌牵来一匹驮马,拉着我身下这具木马,一扬鞭,那马便拉着木马,缓缓向
军营大门走去。
木马的底下有四个轮子,前端的两个轮轴在滚动时还会带着连动着我小穴里
的木棒的一个滑轮。只要马车在前进,这跟肉棒就会一上一下地开始抽插。其实
要抽插对我来说反而比一直顶着子宫来的要更轻松一些。至少我的子宫可以缓一
缓,不至于一直被戳着……
木马走出辽军军营的大门,向市中心走去。街道两侧开始慢慢聚集了一批又
一批人。辽国都城的路并不平坦,带的马车上下颠簸。每一下颠簸的重量都沉甸
甸地涌进了我的小穴里,并且晃着挂在我乳头上的铃铛发出叮当叮当的脆响。
木棒一直在抽插,有好几次我仿佛又摸到了高潮的边缘。但因为抽插的速度
实在是太慢,带来的欢愉快感总是不够,没当我想要突破那层似有似无的边界时
总是差一点点就倒在临门一脚。
虽然在被敌人裸体游街示众的过程中高潮听起来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但高
潮真的太舒服了,作为阶下囚的我只有这么点乐趣了,虽然很耻辱,但我……真
的想要。
木马带着我从上午走到了中午。在午时快要过去的时候来到了最热闹的商区。
这里至少聚集了有几千人,都在看着我这副渴求高潮的姿态。我故意抖了抖胸
,让乳头上的铃铛晃了晃。
辽人市民的见状都开始欢呼了起来,大声高喊着,似乎是在称赞那几个看押
着木马队的辽军,又好像是在起哄着什么。
感受着这么多人聚集在我身体上灼热的视线,加上木棒一送一抽的刺激,我
终于突破了那层虚无缥缈的界限,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那种浮上云霄的
快感瞬间填满了我的脑海,以至于都让我暂时忘记了我羞耻的处境。本身已经有
点干涸的小穴也又开始泛滥起了汁水。甚至沿着木棒溢了出来。
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高潮,辽人的欢呼声更加热烈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
气,高潮的乐趣让我暂时地感到了一丝欢愉。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不在乎
是不是有几千人在同时视奸我,是不是有一根木棒刑具在我的小穴里来回抽动。
至少此时此刻,我只想去享受……
……
游街一直持续到下午,辽兵带着我走过了整座城市所有的大街小巷,最后把
我带回了军营门口的居所。
「行了,女囚。游街这就算结束了。带你游街一次可是振奋军心和民心的绝
佳良药啊。要是可以,我都想放你去街上听听我大辽的子民是怎么评论你的。可
惜你不懂契丹语,还只能关在这间破屋子里。」
……我依然没有接他的话。这些辽人想尽各种办法的来羞辱我,试图破坏我
的自尊。但只要我不理他,他的阴谋诡计就不会得偿所愿。
可是,我这种被强奸还能高潮的女人,真的还有自尊吗……虽然辽人不知道
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但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的的确确是只想高潮,哪怕是敌人
的肉棒也好……
难道我已经堕落到这个份上了吗……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也知道这些该死的
辽人都是我大宋的敌人,可是,那种快感,我实在无法抵御……
「作为大辽的囚犯,你可不能光吃饭不干活。你也不例外。记得当时对你的
宣判吗,明天开始你要作为角斗士在大辽竞技场和其他犯人搏击供人观赏了。当
然,你依然不准穿衣服。」翻译官接着说道。
一阵恶寒从我后传来。虽然辽人这种操作,我是已经一点都不意外了。要我
赤身裸体地下场搏斗供人娱乐,辽人还真的是想方设法要羞辱我。
唉……我叹了口气。被抓到这里以后已经过了多久了?一直生活在封闭的环
境里都快要让我失去时间观念了。不知道戚大哥,师兄还有诸葛师叔收到线报没
有,能不能把我救出去……
当然,我自己也要想办法逃出去。这几天我一直要么被绑着,要么是在门锁
着的区域里活动。但只要我能发动梦隐,我就能跑掉。我的内力足够支撑我超长
时间发动梦隐。只要我能跑,就绝对能跑的掉。
可辽人似乎也是知道一些东西,防我防的特别谨慎。这间屋子也好,监狱也
好,我的手没有被绑着的时候都是有只能从外侧开的门,其他时候都是把我捆的
结结实实的。也许在竞技场里会有机会?
无论怎么说,只能明天再去看看,听天由命了。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我在辽人这里被关的越久,我有可能就越会屈从于高潮的堕落快感……倒不是说
我讨厌,只是如果,但凡我有一点选择,我都还是希望能从这种又屈辱,又羞耻
的环境里抽身。
我躺在草席上看着小屋里昏暗的灯火,静静思考着我的命运。但总感觉怎么
想,怎么都是绝望……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下,高潮作为唯一能让我感到欢愉的事
情,我想要它也不是什么过错吧……
而且即使我不去享受,敌人仍然不会放过我的。只要我保持内心的纯洁和清
明,即使是被强迫,带给自己一些小小的欢愉,又有什么错呢……
算了算了。这一切都太复杂了,我不想去思考这种道德伦理这么复杂的问题。
但我想,无论怎么样,在这种令人绝望的环境里,给自己一些小小的慰藉,总归
没什么错。至于辽人……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与我无关。
又是屈辱且羞耻的一天。
(十二)大辽竞技场
……第二天。
一大清早,翻译官带着两个辽人士兵把我拉上了一架马车。看来竞技场似乎
不在市区里面。
马车颠颠簸簸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府城南方几里路的一座巨大的石制长方
形建筑,整座建筑大约又三丈多高,长宽都有数十丈。
辽人带着我从西侧的大门进到了里面。一进去是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摆满
了各式兵器架,几副盔甲和盾牌,两侧各有一扇门,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东侧还
有一扇铁门,透过栅栏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更宽广的泥土场地,应该就是竞技场
的中心了。
翻译官命令刚才赶马车的士兵出去,把门从外侧锁死。看来辽人真的是防范
很严,什么门都是从外侧开的。他把我的阴道栓摘下。「女囚,在竞技场里你可
以不用带着这个。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竞技场里无论输赢,后果自负。你懂我
意思吗?」他淫笑着扫了眼我的小穴。
输赢后果自负……吗。如果再打输,肯定还是要被强奸的……
不过这些辽人的武功应该不怎么强。大多数只是一些依靠蛮力的粗人而已
,辽人估计肯定是不会给我武器的,但只靠拳脚的话,我应该也是不会输的。虽
说男性的肌肉力量在任何意义上都要优于女性,可毕竟我练过十几年内功。管对
方再有蛮力,只要没练过武功,是吃不住我拳头上的内劲的。
「女囚,你第一场决斗的对手是我们大辽的一个杀人犯,他在一个半时辰之
内仅用一根狼牙棒就杀了当地大户一家是七口人。本来是要处斩的,但我们告诉
他,只要能打赢你,就改判为流放。不过你放心,哪怕你打不过,他也不会把你
弄死的。」
居然一上来就给我安排这么难缠的对手吗,辽人看来是打定主意了想要我出
丑啊。一根狼牙棒杀人全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好了,该送你进去了。」翻译官招了招手,两个守在东侧铁门处的辽人士
兵同时拉下门口的两根操纵杆。这扇门居然还是由两个机关控制着的。辽人在这
方面心倒是以外的很细。
我没有说话,径直走过了那扇门。
竞技场的中央场地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泥土地,周围是至少高一丈宽的
光滑石壁。想要用轻功踩上去应该不太现实,看来这里也没办法跑掉啊……
石壁的上方是三层高低交错的石块看台,上面坐满了衣着雍容华贵的辽国官
员和贵族,几个拿着长矛披着铁甲的士兵在最底层的栏杆边来回走动着,很明显
是在提防场地里决斗的人。他们看到我赤裸地走进泥地,爆发了一阵交织着窃窃
私语的骚动和交头接耳。不用想,肯定是在议论我的身体。
小腹上烙着的契丹文和我没穿着任何衣服的事实已经足够证明了我的女囚身
份,所以似乎也没有人装模作样地解说着什么。我看向场地的东侧,那里也有一
个一模一样的铁门。那个杀人犯,应该就是准备从那里出来吧。
我捋了捋头发,稍微将其扎起了一些。已经有好久没跟人交手了。希望一会
不要出什么乱子。万一失手,我可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强奸了……
很快,对面的一扇铁门也打了开来。走进来一个身高足有八尺,满面虬须的
辽人大汉。他穿着破烂的粗布衣裳,两只胳膊满是横肉,看上去非常威武的样子。
看着他的形象,石台上的看客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可能在他们看来,这样一个肌
肉壮汉肯定是要把我这个弱女子吃干抹净了。
他大踏步地走到我面前一丈远的距离,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我。我摆了一个起
手式,觉得那根该死的阴道栓从小穴里抽出去之后,我的行动灵活了好多。在这
种状态下,只要他没有武功,我想打赢他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面前的辽人大汉暴喝一声,提起手臂举着拳劈头盖脸地向我砸了过来。他自
己为出拳虎虎生风的煞是威猛,但殊不知在我看来,他的拳又笨拙又迟缓,像极
了一头只有生猛力量的乌龟。
我轻轻一侧头,毫不费力地躲开他的拳头,让他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地上。
接着,我将内劲运到右臂,一记劈云拳打在他的后心。之前铁手师兄稍稍教过我
一些铁衣流派的武功,正好在这里能用上。
「咳……」辽人男子被我一拳打的有些虚,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我。我丝毫
不怵他,待他站起身的时候,我已经重新分配好了内力,使它们包裹住我的双臂
,接着一套无影拳对准他的面门打了上去。
辽人见我拳风甚至比自己还要凶猛,当场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试
图躲开我拳头的落点。但我的双臂带上了内劲,他完全看不清我的攻击,当场吃
了我四五下攻击,其中一拳还把他两颗牙当场打断。
那辽人用破烂的囚服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迹,看向我的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
来一样。如果在这里被我打败,那他可就被斩首了。本来他可能以为,我这样一
个瘦弱的女性应该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却没想到在我的手底下讨不到任何便宜。
作为男人被女人打败的耻辱和对死亡的恐惧彻底占据了他的思维,他抡圆了
臂膀,疯狂向我打了过来,已经顾不得任何招数和章法了。
我继续轻描淡写地闪过,使出一记无尽闪蹿到他的背后,接着一招炼火拳顺
势而发,快临近他脖子时变拳为掌,带着雄浑内力的一掌刀劈上了他的后脖颈。
「呃啊!」辽人吐出一口鲜血,像一座小山一样轰然倒地,趴在地上起不来
了。这是,从两侧铁门中冲进来几个全副武装的辽军,两个用长枪顶上了我的脖
子和腹部,示意我不准乱动。另几个人去将那个犯人翻过身来,确认了他还活着
以后,向看台上一个好似头目模样的辽人军官说了几句话。
那辽人军官又回了几句不知什么东西,那几个辽兵将我带回了泥土场地西侧
的准备房间。等了没多久,翻译官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走了进来。
「女囚,你的表演很精彩。本来我还以为你只不过是个荡妇,没想到还有这
幅好身手。」翻译官说道。「不得不告诉你,本来今天有很多人都是来看你被公
开强奸的,不过看来你没让他们的愿望实现啊。为了满足那群官人老爷们,最后
只得以公开处刑来替代了。」
公开处刑吗,难道是直接在众目睽睽面前把那个犯人砍了吗,真的是有够野
蛮的。
「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待场地里的尸体清理好,你再接着上。今天你至
少要打满三场。好好表现吧。」说罢,翻译官背着手,想要从西侧的小门离开。
「等等。」我叫住了他。
「有事吗?」翻译官似乎很震惊一直都不愿意说话的我会把他叫住。
「你给那些跟我打的囚犯都许下了很好的条件吗?」我问。
「可以这么说吧。除了有不错的条件之外还有可以操你作为奖励,他们可是
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呢。你可要加把劲了。」翻译官冷冷地笑了笑。
「那如果我一直打赢呢?」我问道。
「怎么,你个女囚还想要个奖章是怎么样?」翻译官轻蔑地说道。「不过你
要是能连胜上几天,我倒是可以允许你把你的阴道栓摘下来一段时间。你不提这
个我还忘了。」说着,翻译官从门口的桌子上拿起那个该死的铁环,重新把那根
铁棒插回我的小穴里。「好了,下次上场前再给你拔出来。」说完,翻译官大摇
大摆地走了。
……我这问题可真的是多余。
就这样,我又在竞技场度过了四天时光。辽人给我找来的全都是穷凶极恶且
身强力壮的罪犯。但每一个都没在我手底下讨了便宜去。不过我倒是尽可能不那
么快地解决对手。打斗的时间越长,就有越多的时间让我的小穴休息一下。一直
被塞满着真的太难受了。
更难受的是,只是被塞满,并不能让我高潮……
这几天里,辽人似乎也看出来了我的武功比寻常人要高出太多太多,想要轻
易打败然后强奸我对那些囚犯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辽人也想了各种各样
的招数,比如让很多人一起下场,又或是允许男犯们用一些简单的,像木剑木刀
一样的木头武器。
但这些奇技淫巧对我来说统统没用,只是稍稍有些累。甚至连累都算不上
,充其量是有些烦人,想是在炎热的夏天去打嗡嗡叫的苍蝇,虽然最终总能把苍
蝇给拍死,但拍苍蝇的过程可算不上是享受,至少比坐在树荫下摇着扇子纳凉难
受。
不过对我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小穴里没有任何东西插着的时间总归是宝贵
的。更何况,虽然这些辽人的武功都很差,但至少也勉强能算是半个陪练,长时
间不练功,我真的是怕身体都要生锈了。
只有好好练功,未来才能报仇。
(十三)辽人监狱
……在竞技场里裸身搏击的日子又过去了几天。其实在竞技场的日子还算是
蛮好过的,至少好过用小穴坐灭蜡烛和被木马抽插着裸体游街。
因为我在竞技场里连战连捷,来看我的辽人贵族一天比一天少。想想也是
,大家都是来看强奸戏的,没有人愿意看一点意思都没有的打斗。今天在竞技场
上的人,也只有第一天的一半之数。不,一半甚至都不到,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今天的对手很快就安排好了,是一个强奸犯。虽然强奸在辽国并不算很重的
罪行,但他强奸的是当地贵族才刚满十八岁的女儿,因此直接被打成了死囚。今
天辽人看守也是给他开出了很诱人的条件,只要能打败我,就改死刑为流放。
辽人给了他一把木制的长剑,大约有五六尺左右。他的身材并不算魁梧,甚
至还有一些瘦弱。很有可能他并不是那种很凶恶的惯犯,只是看着那贵族的女儿
生的好看,一时兴起提裤子就上了。
把他发配到竞技场来,只给他一把剑就让他一个人对上我,估计负责安排这
件事的辽兵也只是想折腾折腾他。他有模有样的举着剑慢慢向我靠了过来,我依
然是摆好起手式,准备随时出一招劈云拳或者碎空击。
「喝啊!」男犯大喝一声,举剑朝我头顶刺了过来。我依然站定不动,准备
待他刺过来时直接借力打力先把他放倒。不料他刺到一半突然抖了个剑花,变上
路为下路,一剑刺到了我的胸口,正好戳中了我的右乳头。
看台上的辽人贵族开始骚动了起来。这是我在进入竞技场后第一次被击中。
我有些轻敌,这个辽人看上去是会一些武功的。
要严肃对待他了。我稍稍向后垫了两步退开瞅准时机催动内力摆出一招破军。
他见我来势汹汹,也是稍稍闪避躲过,但依然被我带起来的冲击波刮到在地。但
只见他刚刚到底的一刹那就弓腰蜷腿,一招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我能看出来他会一些很粗浅的武功,也许在外行看来还有两把刷子,但这点
功夫甚至还不如三清山上的哑叔。在竞技场的这几天,我几乎都是用上肢来进行
搏斗的,很少用腿功。因为一旦要用踢技,难免会张开腿露出小穴。但这次,我
破天荒地使出一招疾风腿,将男犯扫的直直后退两步,紧接着上去就是一套游龙
盘打,打到一半时他已经表现出了很明显的败相。
就在我以为只要继续几回合攻势就能将他打倒的电光火石的刹那,他瞅准了
我身法的一个破绽,提剑向我的下盘刺了过来。
「噗」木剑狠狠的捅到了我小腹被烙上囚徒印记的正中间,也就是我的子宫。
子宫受到攻击的痛感让我倒在了地上,胳膊着地的痛感让我有些使不上劲。奇怪
,我明明看到了他出的剑招,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躲开?
我明明看到了他的剑,他不可能那么快,为什么我还是被击中了?
正当我的脑子里填满了疑惑喝不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滚烫而坚硬
的东西在摩擦着我的蜜唇。原来……是我的子宫太渴望精液,小穴太渴望高潮
,所以替我投降了吗……
好吧。我闭上眼睛,既然我的身体想要高潮,那我还不如……就这样……
男犯的肉棒捅进我小穴的一刹那,全场围观的辽人都沸腾了起来。他们当中
有好多人早已习惯了我的搏击只有无聊的打斗场面,却没想过今天真的能看着我
打败被强奸……
「咕滋咕滋……」我的小穴也很配合地流出了大量爱液,似乎在把男犯的肉
棒当作一盘上好的美味佳肴期待着。他的肉棒并没有辽人将军或者翻译官那样长
,但却有如儿童小臂般粗细。他每一下的抽插都好像是要彻底把我的小穴一分为
二的霸道。虽然顶不到我的子宫口,但依然能够带给我那种因为小穴肉壁被抽动
而带来的欲仙欲死的感觉。
「啊啊……」我低声呻吟了两声,这轻柔的耳语似乎更加刺激了这个男人的
性欲,他低吼咆哮着,像一头发情的雄兽一样加快了肉棒抽插的频率。我的小穴
肉壁在高速颤抖着,很快就把我带上了高潮……
高潮的感觉持续了好一会,我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当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男犯已经在我的子宫里射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
…有点羡慕被这个男人强奸的那个姑娘。
判断决斗已经分出胜负的辽军士兵从两侧涌入竞技场,其中两人将我扶了起
来。虽说我已经有近半个月没穿过衣服,也不是第一次在很多的目光注视下高潮
了,但之前两次被强奸都是在私密的环境中发生的,而这次,我是真真正正当着
大庭广众的面被强奸高潮了……
几个辽人不顾我的小穴里还满是爱液和精液的混合物,又把那根铁棒插进了
我的小穴里。他们带着而我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
我又是一大清早被带到了竞技场,听闻昨天我被强奸的事情,今天的竞技场
看台上又是人满为患。翻译官一边捏着我的嫩乳一边告诉我,今天我的对手是一
名刚在辽国和西夏边境立了战功,全副武装的辽军小队长。
因为我是有武功在身的人,所以为了公平和安全的考虑,辽军队长用的是金
属兵器,而我必须捆上双手,只能用双腿来迎战。这怎么听我都没有一点赢面。
辽人分明就是借竞技场的名目想让这个立了功的小队长来用我爽一爽。
好像辽人将军和翻译官都的确说过,我的小穴操起来的确很舒服,这是要把
握作为嘉奖赏给这个队长吗……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被推进了竞技场中央。拿着一把明晃晃长刀,全身披挂
铠甲的辽人小队长已经在里面等着他的猎物了。
我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只好用腿法迎战。辽人小队长似乎并不急着进攻,而
是欣赏着我踢腿时暴露出来的肥嫩小穴。偶尔不得不防的时候,他才会用刀背挡
开我踢来的腿。
然而,就在进行了几个回合之后,我瞅准他抽刀的空袭,测过身猛地一层
,借着他的刀刃割断了捆着双手的绳子。看台上又是一阵骚动,但并没有人进来
阻止我。看来辽人也默许了我的行动。解放了双手的我打出了如疾风骤雨般的攻
势,逼的辽人队长狼狈不堪。
又是交换了几招后,我趁着他刀柄高举在手中的空挡,伏下身子抬腿高高踢
出一击。这一下踢击技让我的双腿摆成了一个一字型,小穴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甚至借着太阳光还能看得到蜜唇上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爱液玉珠。
小队长的刀在天上打了几个旋落到了我的手中。我几乎是想都没想,下意识
的打出一套百裂千击。然而当我回过神来,思考该不该施展刀法的时候,辽人小
队长已经被我砍的血肉模糊,看上去早已断气了。
人头攒动的看台上传来几声尖叫,我才意识到我似乎闯祸了。虽然辽人表面
上和我说的是竞技场里发生的一切,输赢后果自负,可着背地里的意思应该只是
说打输了才后果自负……果不其然,一小队手持明晃晃长枪的辽军迅速进入竞技
场,闪着寒芒的枪头齐刷刷地同时顶住了我的后心,膝盖后腿弯,左右乳头和心
脏,两侧卵巢,子宫,小穴和脖颈。只要我一动就可以把我扎个透心凉。
看台上的贵族们似乎也开始疏散了。有可能是怕拿着武器的我把他们统统都
宰了。我就这样被几把长枪怼着,一动都不能动。直到看台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
,才有人过来给我戴上那天审判时戴过的首枷,不过好像更重了,估摸着也得有
三十斤上下。又拿来了一副脚镣给我捆上,并且理所当然的把那根连着铁腰带的
铁棒塞进了我的小穴里。
……
我直接被带到了那天上烙印的辽人监狱的西南监区。翻译官已经在那里等着
我了。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他轻轻用手指抠挖着我的小穴。我依然没有
搭理他。
「我觉得你知道。」玩腻了我的蜜唇以后,翻译官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扭过脸来不去看他。「你杀的可是有军功之人,更何况他家里还是个地方贵族。
我们只能先把你关在监狱里了。不过你放心,暂时不会把你和男犯关在一起。会
给你安排一间单独的牢房的。」他说。
被带来监狱的路上我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现在看来还没有那么坏。
如果是单独牢房的话,至少我可以逃过被轮奸的命运。但他说只是「暂时」的…
…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在心里苦笑了几下。顺从地让两个辽人狱卒把我带到了
最靠角落里的一间空牢房。见有裸体带着刑具的女犯走过,男犯们兴奋地乱喊乱
叫。对着我大喊契丹话的,吹口哨的,挤眉弄眼的……真的要什么有什么。当然
也不乏有一些男犯直接掏出肉棒上下撸动起来的……
辽人狱卒把我丢进了牢房里,解开了我的首枷和脚镣。令我不解的是,狱卒
把一直插着我小穴的那个阴道栓也取了下来。按照我对辽人这几天动作的理解
,给我取下这个,多半是又要让人来操我了……
我这个牢房和隔壁牢房中间没有墙,只有两排分离的铁栅栏。隔壁牢房里关
着三个男犯,正在出言挑逗我。我背过身去不去看他们,他们反而起哄的更带劲
了。然而他们在喊了一会后发现我不为所动,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
晚上,翻译官来到了我的牢房外面。
「女囚,你要赎罪,知道吗。我是来传递你的判决的。」他说。「从明天开
始,每天都会有至少三名配得上你在宋国官府级别的大辽贵族来操你。你要知道。
我大辽的贵族都是尊贵之人,本身你这种女囚是不配侍奉他们的。但他们听说你
的淫穴又紧又短,是个名器。所以才会来临幸你。要心怀感激,给我记住了。如
果你胆敢反抗,那立马就把你丢给那群人去当性奴。」翻译官指了指其他牢房里
的男犯人。
翻译官的话听的我有些精神恍惚。不过好在不用再戴那个该死的阴道栓了。
虽然被丢进了监狱,但每天至少能高潮三次加上小穴里不用一直塞着东西,对我
这种已经变成了子宫会主动渴求高潮和精液的女人这样的人,更像是一种奖赏…
…
想到每天至少能高潮三次,我的子宫一跳一跳地抽动着……
(十四)伤痛和屈辱
第二天。
监狱里不但没有窗户,连光源都很少。只有几个阴暗的火盆或者火把架。因
此只要看到明亮的移动光源,就可以知道是狱卒过来了。
然而今天,跟着狱卒过来的并不是别人,而是第一次出雁门关时,在宋辽边
境见过的辽国皇帝,耶律大石。
难道第一个来折磨我的就是他吗……他的武功很高,如果没有武器,我是绝
对打不过他的。看来反抗也成了无用之功……
耶律大石打了几个手势,命令狱卒们把我隔壁牢房的犯人暂时带走之后,自
己踏进了我的牢房。
「柳女侠,你还记得我吧。」
「耶律大石,你们辽国就是这么对待女人的吗!当年在宋辽边境,你放我和
戚大哥走,我还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居然干出这种龌龊勾当!」我愤怒地说
道。
「看来你还记得我啊。我对你可是有很深的印象啊。你和戚少商阵前结义
,可是真的震撼到我了。英雄相惜,我才放你们走的。可你看看你现在,你还算
是英雄吗?」耶律大石的手指划过我的小腹。「这串文字的意思是大辽之囚。你
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阶下囚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要是就想强奸我就请便吧。」我不耐烦的说道。
「呵呵。看来他们还说的真没错,你现在只是一个张着淫穴求操的荡妇了。」
耶律大石猥琐地笑了笑。「归顺我大辽,如何?」
「不好。」我摇了摇头。
「那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他解下上衣,露出紧致解释的一身横练腱子肉。
又脱下裤子,露出他那根足足有六寸长,有小树枝那么粗的的肉棒。我看着他的
肉棒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长那么粗的肉棒,我的小穴真的能容纳的了吗……
然而光是尺寸好像还不算完,耶律大石从腰包里拿出一个椭圆形筒状的铁片
,铁片的外表面布满了犬牙交错的倒刺和短短的刃片。正当我在猜那是什么东西
的时候,耶律大石把它戴在了肉棒上。
什么?
我的脸刷一下变得煞白。要是用那个东西来操我的话,我的小穴岂不是会被
上面的刀子和尖刺割的破破烂烂的吗……
「不要,求求你……」我害怕地求起了饶。
「归顺我大辽吧。」耶律大石动作并没有停,将他的龟头顶到了我的蜜唇口。
「我……」我的声音都有些开始发抖了。
「我知道了。」我说。
「哦?」耶律大石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同时在我的蜜唇口不断摩擦了起
来。
「插进来吧。」我已经很努力地克制,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一些,但完
全做不到……
「如你所愿。」耶律大石粗大的巴掌按着我的膝盖将我的手推了开来,狠狠
一挺腰,肉棒的前端缓缓撑开我的小穴后,又长又粗的肉棒带着满是刀片和尖刺
的铁筒插进了我柔嫩的小穴里……
……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部位在痛了。明明被插的是小穴,被刀刃割
着的也是小穴,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都在传递着疼痛的信号。我
那浅浅的小穴很明显并不足以完全容纳这跟这么粗的肉棒,耶律大石紧紧顶着我
的子宫口,带着刺和刀刃的铁筒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肉壁上刮擦着,很快他开始了
抽插。每一次抽插,每一处刀刃都在我的小穴肉壁上或刮或刺地制造着新的伤口
,或者在旧伤之上再添新伤。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一片发黑,我能感觉到血液正
从我的小穴里喷薄而出。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
……然而,幸福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多久,耶律大石的射精又让我重新醒了过
来。他又黏又浓又稠的精液不由分说地完全灌满了我的子宫,甚至还有多余的部
分混着爱液和鲜血从小穴中流出来。
「真不错,真不愧对名器这个称号。你那个戚大哥,他操过你吗?」爽完了
的耶律大石终于停止了抽插,将肉棒从我小穴里拔了出去。拔出来的瞬间,失去
了肉棒的阻塞,鲜血汨汨地从我的小穴里流到了地上。
「混蛋……」我恶狠狠地骂道。然而这一次我被操的太狠,加上失学的浑身
无力,吐出来的只是气若游丝的两个字……
「哈哈哈,我就是个混蛋。」耶律大石一边说一边穿好了衣服。「柳女侠
,今天不会有别人来享受你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相信你死不了的。哈哈
哈哈哈!」说罢,他走出我的牢门,叫过来几个守卫,趾高气昂地走掉了。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任凭鲜血从小穴中流出来……足足流了一顿饭时间才止
住。我艰难地撑起身子来看,从小穴里流出来的血已经淌满了整个牢房的地面
,把草垫上染成了一片血红……
这简直就是一场酷刑……而且因为剧烈的疼痛,我甚至连高潮这个唯一的奖
励都没得到……
……在剧痛和失血的双重刺激下,我的神识开始变得越来越浑浊,半梦半醒
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牢门再次打开。
来的辽人贵族似乎不会说汉话。我想即使他会,也不会和我这低贱的女囚交
流吧。他干脆利落地脱下裤子,掏出肉棒开始在我身体里抽动起来,本来刚刚快
要愈合的伤口在他的抽插中又重新破裂,鲜血再次流了出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小穴里的伤总算愈合了。在过了几天充斥着高潮的淫靡
日子后,我越来越屈从于高潮的快感了。自从那个夺走了我处子之身的辽人将领
以后,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意识,都开始渐渐地迎合起了肉棒。
其实我现在,已经并不讨厌肉棒了,甚至还会去享受它。虽然我知道破罐子
破摔总归是不好的……我也不想堕落下去,也知道堕落下去是不好的……可是
,我越来越不能抵抗了……
或者说,是不受控制地不想去抵抗……
……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
「喀拉」牢门再一次被打开,耶律大石走了进来。看到他的身影,我不由地
到了那残酷的钢铁刑具。
「柳女侠,看来你过得不错啊。你放心,我今天有些军务要处理,没时间享
用你。」听他这么说,我心头的恐惧稍稍安定了一些。
「我来这里是有一些事情要和你交代。」耶律大石继续说道。「你们宋国给
我开出了一些条件,他们希望我释放你……当然,我也给他们开了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道。
「我大辽有几名非常重要的将军被你们宋国设伏抓去了。他们对大辽很重要。
现在大辽和西夏的边境局势非常紧张,随时可能爆发冲突。我需要这几名将军放
回来。作为交换,我会把你释放掉。毕竟,你虽然武功很高,但说破大天,你也
只区区一个女人,对我大辽来说不过就是个人形玩具。」
他说的其实也对……现在这个渴求着肉棒和高潮的我,早已不是两个月前那
个心高气傲的江湖女侠了……
「不过吗,你们神侯府的人倒是很迫切的希望把你换回来。可是朝廷似乎认
为,用几个辽人将军换一个荡妇有些不值的。两方又开始内斗了。当然,神侯府
的意见占了上风。他们似乎知道你在我们这里的处境,也知道你已经被我们玩弄
过了。所以让们到是给了朝廷不少压力。」
……看来诸葛师叔他们已经知道我沦为辽人的女囚了。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
对父老乡亲……
「但是呢。」耶律大石话锋一转。「我的手上随然有不少有价值的筹码,但
最有价值的筹码也就是你了。战场上时机可不等人,转瞬即逝。我需要我的将军
们越快放回来越好。我不知道神侯府是怎么得知你的处境的,但我知道他们知道
你每天都被多少人操过。所以为了给他们施加更多压力,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什么意思?」虽然我隐约已经猜到了他要做的事。
「你要被打为女奴,作为军妓侍奉我大辽的官兵。平时你就得跟男囚犯关在
一起了。好了,好好享受,我先走了。」耶律大石说完背着手离开了。几个狱卒
把我架出了牢房,带到整座监狱正中央一间关着约莫有二十几个男犯的大号囚室
,将我丢了进去。
一屋子的男犯似乎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十五)绝望深渊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我每天都在过着在被轮奸的日子,除了睡觉和进餐
为数不多的时间以外,一直都有辽人的肉棒在我的小穴里抽插。不仅如此,除了
作为性奴或军妓挨操的时间外,任何时候都必须塞着那根冰冷的,能直接捅到子
宫口的阴道栓。
一个月来,小穴里没有东西塞着的时间也就只有上一个人往子宫里射进精液
后拔出来,下一个人再插进来之间的这点空档。
这些辽军每天刀口舔血,说不定哪天就会没命,军营生活那么苦,什么条件
也都不好。所以根本也顾不上卫生不卫生,上一个人的精液还挂在我的蜜唇上
,连擦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把肉棒捅进来的也是大有人在。
更可怕的是,几乎每个辽人的每一次抽插都能让我达到高潮。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这是一场能随时醒来的噩梦。自从在雁门关外被辽军抓走
以后,我的绝望感每天都在疯一样地增长。这些该死的辽军,根本就不把我当个
人看,我只是一个行走的工具。两个月前我还是个受人尊敬的自在门江湖女侠
,而现在,我却只是一个浑身赤裸,供人泄欲的玩具。
虽然每晚有一次清洗小穴的机会,可该死的典狱长依然不允许我拔出阴道栓
,只允许洗外阴。好多人的精液已经在我的小穴里凝结变硬了,同样可以想到
,我的子宫里也应该满满都是精液的结块了。幸好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卵巢不排卵
,否则我现在肯定已经怀上了敌人的孩子……这是我为数不多唯一能抵抗的事情
了……
就当我还不知道这场噩梦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时候,一天突然有人牵着我的
项圈,把我带到了法庭上。
「女奴柳紫涵,验明正身。」朝堂之上的判官对手下人吩咐道。
几个仆役翻了翻文件,甚至都懒得看我这个性奴一眼。
「验明正身,是女奴柳紫涵」仆役说。
「女奴柳紫涵,你已经被大辽决定作为交换人质送回大宋,今天起解除你的
奴隶身份。允许你穿着衣物,不再强制佩戴阴道栓。」判官又挥挥手,几个仆役
上来打开我的枷锁,拔掉了那根该死的铁棒。但是我的小穴已经合不起来了……
「战俘交接在三天后进行。」判官继续说道。「这三天里为你安排了住所
,有人负责照顾你的起居,你不可以出门,直到交接。会有一大队卫兵监视你。
另外,战俘交接规定只交接活俘,并没有其他限制,所以大辽宣布……」
判官放下手里的卷轴拿起了另一卷,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红戳。一股不祥的
预感在我心头蔓延开来。
「女奴柳紫涵,为杜绝你为大宋生养后代,以对抗大辽,判决毁掉你的子宫
和生育能力,于明天举行,具体方式为用铁钩将子宫拽出体外后切断。宣判结束。」
听到这话我脑袋里轰的一下炸了开来。要切掉我的子宫?
要切掉我的子宫?为了破蛊所练的功已经把我的所有内力都汇聚到了子宫里。
如果我的子宫没了,相当于我的武功也要被废掉,而且没了子宫……我还算是一
个完整的女人吗。我今年才二十岁,这个年纪失去生育能力,又被废了武功,我
还有什么出路啊。做过性奴之后肯定也已经嫁不出去了,难道只能沦入风尘了吗
……
而且要用钩子把子宫拽出体外再切掉……会有多疼啊,我想都不敢想。刚刚
被宣布解除了奴隶身,又被宣判了这种恐怖的命运。巨大的绝望压迫者我,以至
于我都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回到辽军给我安排的住处的。
……一夜无眠。
次日。
「柳紫涵,起来,跟我们走。」两个辽军推开我卧室的门。「情况有一点变
化,但你先跟我们走。」
情况有变化?难道他们打算撤回这个宣判了?我可以保住我的身体了吗?但
无论我怎么问那两个看守,他们就是不开腔。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跟他们来到了
一开始收押我那座监狱的刑务室。
「受刑人,今天对你执行破坏生育能力的刑法。本来的执行方式是直接切除
子宫,但因为止血药品不足,所以改为将特制毒药灌入子宫。现在开始执行。」
话音刚落,两个看守上来撕碎了我的衣服,把我架到了一张刑具床上。
行刑官模样的人用契丹语嘱咐了看守几句,两个人过来把我的腿抬起来绑到
柱子上,用两个拴着绳子小夹子夹住我左右两瓣蜜唇,再把绳子绕道我背后打上
结。让我的小穴彻底张开。
「好了,跟你的子宫说再见吧。」行刑官拿着一个装着暗红色液体的小瓶子
朝我走过来。见我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两个看守死死按住了我的身体,以防我剧
烈挣扎。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手里攥着那个能决定我命运的瓶子,害怕的浑身像
抖筛糠一样。我的命运就这样轻易被人改变,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
看着我的子宫被毁掉。无论是作为一个武林中人,还是作为一个女人,我的命运
在这里就结束了。
毁掉生育能力和武功,这已经相当于是判了我死刑了。只不过死的不是现在
,接下来的日子我将会生不如死……
我紧闭眼睛,无论如何也不愿亲眼看到这一幕。「害怕了?嗯?记住了,这
就是你对抗我大辽的下场。」说着,行刑官将整瓶液体对着我张得大开的小穴倒
了进去。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我的身下传来。小穴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充着。很快,冰
凉的感觉就褪去了。「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你可以起来了。」典狱长甩了甩手
中的空瓶。「你的子宫已经彻底废了。好好享受可以被操而不用担心怀孕的人生
吧。」
我尝试着运了运功,内力还在,但完全运转不起来了,我已经完全控制不了
这种力量了。我的内功已经彻底完了,虽然外功还在,可我的武功将会大打折扣
……虽然这已经是稍微可以接受一些的结果了,我本来以为会像蛊毒一样封印我
的全部力量,但它只是毁掉了我的内功。幸亏我是一个碎梦,是外功流派。如果
我当初选择了九灵或者神相,现在我可真的就是彻彻底底的废人了。
外功还在,我顶多是退回到破蛊之前的水平。其实说老实话,破蛊之前我的
武功并不差,也许我还可以作为一个江湖人,苟活下去……不过,辽军这次毕竟
没有把事做绝,下毒下毒,只要是毒,也许就有办法解毒。如果真的要把子宫割
掉,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长出来一个的。
还有希望。还有希望。我不停告诉自己不要丧失对生活的希望。马上就可以
回家了,可以见到师父,师兄和构儿了。只要再等两天,只要再等两天……
……
我躺在屋子里,眼角的泪早已经干掉了。即使如此,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
子宫已经毁了的事实。我的内功也跟着子宫一起彻底消失了。我以后再也不能怀
孕了。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唉。」我叹出一口气。夜已经很深了。我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已经困得
不行的我终于沉沉睡了过去。今天是我命运的转折点,带给我的影响一点都不亚
于被辽军俘虏的那一天。我还有一点身体素质,可以继续当一个江湖人。这可能
是今天这一场噩梦中唯一令人欣慰的慰藉。
……次日。
「致柳紫涵」我刚睁开眼,看到一个信封放在我的床头。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是用汉文写成的。奇怪,会是谁呢……
我拆开信,读了起来。
「柳紫涵女侠,我们一直在关注着你。我们很快会见面的。到时候,我会向
你解释这个世界的终极真理。」信很短,只有这一句话。
终极真理?解释?这些人又是什么来头……等等,这封信既然是直接放到我
房间里的,肯定没经过辽军的手。我现在虽然已经被解除了女奴的身份,但辽人
肯定是不会允许我自由通信的,况且在大宋,也没人知道我被关押在这里。也就
是说,送这封信给我的人,曾经就在这个房间里!
想到这里我后背一凉。如果这个人想要害我……不,他是什么人,为什么知
道我在哪,为什么能避开辽军重重的耳目进到我这个被软禁的俘虏的房间里来。
他说的一直在关注着我又是什么意思。而且……信的末尾说到的「终极真理」又
是什么东西?
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这封信……这封信里所说的一切东西都已经
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和想象。我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也不知道他口中说的
「我们」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但我可以知道的是,这个神秘组织,应该就是在义
军营地那里见到过的,一直在给义军传递情报的组织。
尽管看上去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但至少,给了我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十六)归家
到了交接这天,辽人把那天我被擒时的随身物品都还给了我。这也是我被抓
两个月以来第一次穿上衣服……我原本以为,辽人会把我赤身裸体地释放,然后
让我在大宋父老面前好好出出丑。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把衣服还给了我。
然而这又怎么样呢?两个月来辽人对我所做的一切已经改变了一切……
……几个士兵将我带上了马车,随车看守的一个辽兵告诉我,作为交换条件
的辽国将军已经放了回来,所以这次就不用给我上锁具了。其实如果我想走,现
在就可以自己走。不过因为我不知道路,所以也可以让他们把我带到雁门关去。
其实我是一点也不想再和辽人呆在一起了。然而这里是辽国都城附近,人生
地不熟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也不好……也罢,反正就是这几天了,忍一忍就过
去了。
……两天后,我跟着辽人的马车队回到了雁门关。
似乎是为了避嫌和不让我尴尬,所以跟我熟知的朋友一个都没有来。他们可
能也考虑到了辽人有可能把我赤身裸体地戴着刑具送回来,为了不让我难堪也就
稍稍回避了一下。虽然我也很希望马上见到他们,但我也不希望我熟悉的朋友们
看到我的裸体……
在回到雁门关后,我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带给我恐怖回忆的伤心之地,直接跟
着百里大哥的车马,回到了汴京城。
……神侯府。
足足休息了两天,在诸葛师叔和追命师兄面前大哭过几场,又沉沉睡了好几
觉之后,我终于好像从噩梦中解脱了出来。师叔和追命师兄按理说应该是知道我
在辽人都城是都遭遇了什么的。但他们和我都很有默契地选择谁都不提这件事。
……在我稍稍恢复了一些之后,追命师兄和我说了一些,在我被抓走的两个
月里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戚大哥。戚大哥被蔡京冠上了一个「聚众作乱,意图谋反」的莫须有
的罪名,被蔡京下了通缉令。连云寨也被官军彻底占领了。戚大哥带着几个心腹
兄弟连夜逃出了连云寨,下落不明。
蔡京完全不认识戚大哥,为什么突然要迫害大哥?这真是让我想不明白。他
们两个人明明完全没有交集啊……而且戚大哥一直带着义军在关外打辽人,说他
什么意图谋反的,真的是鬼话连篇。
……难道说戚大哥和楚湘玉楚前辈的关系暴露了吗?也不应该啊。那次沧州
劫狱明明一个目击者都没有。难道是蔡京听到什么风声了吗,为什么突然对戚大
哥下手呢……
完全没道理。蔡京作为一个朝堂之上的佞臣,然后是顾二哥。之前在旗亭酒
肆的时候,顾二哥曾经说过,待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会尽快上连云寨和戚大
哥会合。但顾二哥面临的问题越来越复杂。两个月前,就在我被辽军擒去之前三
五天,二哥跟着商队的船去了东瀛,至今都没有回来。
虽然不知道二哥去东瀛干什么,但既然到现在还没回来,希望他不要碰上麻
烦才好……
最后就是关于盛家庄屠杀案。神侯府追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从截获
的书信和一些边缘证人的证词里分析出了一条还算有点价值的情报:盛家庄屠杀
案中,西夏,辽国和大宋三方都有势力卷入其中。至于这些卷入其中的人是谁
,目的是什么都还不得而知,但至少这还算是一条有用的信息。
盛家庄原本只是大宋和西夏边境一个宋人聚居的小村落而已,被屠村已经是
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了,没想到背后居然有三国势力的参与,让整个事件变得
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这场人间惨案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追命师兄还告诉我,一个半月前,当年给我下蛊的那个元凶在苗人领地附近
露面了。具体的地点在一个叫做「月见岭」的苗家领地附近。就在不久前,叶问
舟师兄已经先走一步,前往月见岭打探情报了。
「对了,小师妹。苗家人擅使蛊,九灵流派和他们也有很深的交集。说不定
你还可以在哪里找到解蛊的办法。」说完一长串话之后,追命师兄抱着酒坛大喝
了一口,擦了擦嘴角说道。
「呃,啊。我的蛊毒已经破了。」我撸起袖子露出左手腕。「你看,蛊种已
经破了。」
「咳……咳咳,咳咳!」追命师兄被刚倒进喉咙里的酒狠狠呛了几口,慌慌
张张地放下酒杯。「你的蛊解了?怎么解的?」他惊讶地问道。
「呃……」我回想起了之前在连云寨让一群肌肉猛男拿我的子宫当沙袋打的
那段时光,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跟追命师兄说得出口呢。
「只能说是江湖奇遇了。之前在连云寨的时候解掉的。」
见我不愿意具体说,追命师兄也不好一直问,顺手拿过一个空碗,斟满了酒
给我递了过来。「好啊,好,小师妹。恭喜你蛊毒得破,师兄敬你一杯。」
我接过碗来将里面的烈酒一饮而尽。「多谢追命师兄。」我说道。「我想了
一下,光是留在汴京城内也没什么事情做。明天休整一天,后天我也要去月见岭
,和叶师兄一起追查。」
「你要去月见岭,好啊。没问题。」追命师兄顺手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护身符
递给了我。「这是我昨天在大相国寺给你求来的。拿着它,会带给你好运的。」
我将护身符挂在脖子上戴好。「谢谢追命师兄了,你可真有心。」我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那天有人拉着我去三合楼喝酒,顺路就帮你求了一
个,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追命师兄终于把一坛酒喝了个干干净净。「好了
,小师妹,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整顿整顿,后天我送你去百里家的驿站
……嗝儿」追命师兄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夜晚,子时。
「咔,咔,咔。」似有似无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有人来拜访?这个时间了
,会是谁呢?我胡乱套了两件衣服,从窗棱处往外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到。不过
这里是汴京城里,还是神侯府,周围应该全是巡逻的士兵。应该不会是……坏人
,吧?
我拉开门,来人正是三个多月前,在义军营地见到的那个神秘的白袍人。他
的腰上一如既往地扎着一条大红色的腰带,白袍上端连着一个前端像鹰的长喙一
样的兜帽,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下,让人看不真切。
「你是……」
「柳女侠,你应该是记得我的。」这人开口说话了,听口音的确是我大宋人
士,应该是陕西延安府的人。
「你是……我们以前在雁门关见过。」
「对。我们可以进屋说话吗,我有关于戚少商的事情要告诉你。」
关于戚大哥的事情?这人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想到之前在义军营地的时
候,当值的刘大哥就说过这个白袍人一直在给他们传递关于辽军的情报,说不定
他还真的知道些什么……
「请进吧。」我稍微侧了侧身放他走进来,然后把门掩上。这人应该对我没
有恶意。
「我来是想告诉你,蔡京迫害戚少商,为的是戚少商手里的某样东西。」白
袍人一坐下就突出了一句分量极重的话。
「什么东西?」我皱了皱眉问道。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戚少商曾经从楚湘玉那里得到了某样东西
,现在也正带着那样东西在逃亡的路上。蔡京想要抓捕戚少商,为的就是那件东
西。」白袍人说。
「什么这件东西不那件东西的,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有些恼怒。
「能。但这就是我好好说话的方式。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太早,对你没有任何
好处。请你相信我,因为我本可以什么都不告诉你。我知道你可能对我不满意
,所以我告诉你,戚少商去了小雷门。」
「小雷门?」我皱了皱眉。那是江湖上一个专门制作火药的门派,但是自从
很久以前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想不到他们居然还在活动着。
「对。戚少商和小雷门的掌门人雷卷的关系非常好,现在他就在那里暂时避
难。我奉劝你不要去找他,如果你不想神侯府也被牵连进来的话。」白袍人说。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我问。
「你很会抓重点吗,柳姑娘。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呢。」
「那封信。」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封信是你写给我的吗?关于终极真理
什么的?」我问道。
「不是。」白袍人摇了摇头。「但,我知道写信给你的是谁……」
「是谁?」我又问。
「依然,现在不能告诉你。」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能说什么?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我还要睡觉呢。」
我没好气地说。
「大理。」白袍人又吐出一个词。
「大理?」我感到一些疑惑。为什么要不明不白地说这个。
「给你下蛊的人,和戚少商被蔡京追杀事件有关系。下蛊人现在就在大理
,或者说短时间内会一直留在大理。」白袍人说。
「可是神侯府说,那个人在月见岭露面了。」我说。
「相信我,神侯府的情报工作虽然很出色,但比起我们,还不够看。如果你
不信任我,尽可以自己去月见岭看看,反正你到了月见岭,你的师兄也会告诉你
,线索去了大理。」白袍人站起身,推开我屋门的窗户向外看了看。「柳姑娘
,如果缘分到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那么,后会有期。」说罢,他翻身从窗户
上跳了出去。
我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户前。这人一定是疯了才从几丈高的窗户直接往
外跳,哪怕轻功再好也会摔死的吧!可当我从窗口向外张望时,却没发现半个人
影,地面上也没有我想象的摔成肉饼的人。
白袍人就这样神秘地消失了。隐约中,我听到了某种鸟类的一声长啸划破天
空。
难道白袍人是鸟变成的??
带着越来越多的谜团,我又脱掉衣服销上门窗,重新躺回了床上。
(十七)月见岭
……第三天一早,拜别过诸葛师叔,我跟着百里家的车马队,踏上了去月见
岭的路。
月见岭这一片山谷,历来都是苗族人居住的地方,虽说也处于我大宋的国境
之内,但各色风土人情和中原都是迥然不同的存在。没有程朱理学和儒家思想的
桎梏,苗家人的生活更加自由且充满了激情和热情。
只是,月见岭地区因为多山,且有很强的瘴毒,即使是号称四通八达,驿站
开满整个神州大地的百里家也不敢太过深入。苗人有他们特质的规避瘴毒的办法
,想出来可以随意出来,中原人想进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因此,百里天大哥只
是把我在月见岭外围放了下来,就带着车马继续向南走了。
这里的风景也和中原完全不同。汴京所在的地区还要更加干燥一些,而到了
月见岭,不但五颜六色的花开得更加鲜艳,连再平凡不过的青草树木都比中原多
了几分绿意。
临下车前,百里大哥跟我说,沿着这座山谷一直往南,穿过两条小溪以后就
可以到一片被叫做「月下林」的小森林。森林里有人踩出来的小土路,只要跟着
路继续向南,就能到青天寨的大门。
这片山谷因为处在北方的背光区,很少有阳光直接照射进来,因此也就没有
特别多能放出瘴毒的花。没有毒气的路总归是更适合没有解毒手段的中原人一些。
我顺着山谷一路向南,这里的景色比中原要更加艳丽一些。远离了中原大城
市那种纸醉金迷和喧嚣吵闹的商业气息,在这里则更能更好的感受到和大自然的
共鸣和恩泽。
「哎呦呦,这位姑娘,这里可是苗地。你是自己一个人吗?不带几个护卫可
不安全呐。」正当我欣赏着沿路的美景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三个穿着粗布衣服,手里拿着勉强算是能用的兵器
的秃顶男子。他们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衣着。「看姑娘穿着,怕是杭州府上哪家
的大小姐吧,怎么有兴致来苗地玩,还不带家丁啊?你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可不安
全,要不哥几个护送你去青天寨里,请小姐赏个一两贯铜钱可好啊?」为首的肥
腻男子说道。
我明白,这是遇上拦路抢劫的了。现在虽说不上是个乱世,但人渣总归还是
有的。他们说是要做护卫,实际上只不过是想劫点钱罢了。更何况,从这里到青
天寨,连三里地都没有。哪怕是正儿八经的镖师或者护院,这么两步路也决计要
不了「一两贯铜钱」的。
虽然我很想现在就把他们全都砍了,但子宫被毒毁掉以后我的内力调动不起
来,只靠外功的话,我还真不一定有把握能打得过三人合围。虽说他们所持的不
过是破铜烂铁一样的兵器,但毕竟也是铁打的,着实不敢怠慢。
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我假装笑了笑。说道:「几位大哥也是中原人吗?小
女子是杭州熙春楼里管后厨的。这次来青天寨是想从苗家兄弟手里买一些上等的
香料,干花和甘蔗。不知几位大哥可否行个方便呢?」
「姑娘,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哥几个都是从关外逃进来的。这兵荒马
乱的,买卖难做。姑娘既是熙春楼的管事,此来又是要进货,相比身上带着不少
银钱,不如发发慈悲,接济接济兄弟几个?」三人站成一个三角形,似乎要把我
包夹在中间。
不能硬拼。这个角度我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赢的。既然这样,那我倒不如……
「几位大哥,钱都是主家的,小女子也只是个负责打杂跑腿的,万万是不敢
拿这些钱去私用的。既然几位大哥都是从关外沦落进来的,想是收了不少苦,不
如让小女子好好伺候伺候三位官人,不知几位意下如何呢?」我浅浅地笑了笑
,打量着面前这位肥胖且油腻的土匪头子。
「如此也行,姑娘既然愿意委身,那我们兄弟三人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这
里平日也没什么人出入,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此地……」说着,土匪头子和另两
个秃头男已经把肉棒从裤裆里掏了出来。
我也装作要宽衣解带,却趁三人不注意一把抽出藏在衣服裙摆里的长刀,挥
出一记月影碎空,锋利的刀刃瞬间砍下了土匪头子的项上人头,接着又是一脚踢
出,直接把靠近我右手侧的另一名土匪踢了个筋断骨折。
还或者的那个土匪显然是被我抬手间斩杀两人的气势给吓到了,一屁股倒在
地上。我提刀走上去准备给他个痛快,却无意一瞥之中看到了他那根因为兴奋和
恐惧翘得老高的粗壮肉棒。
从辽人那获释到回汴京,再加上到月见岭的时间已有将近二十日,虽说之前
在辽人监狱里做了一个月性奴,每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半在用小穴吃肉棒。但过
去这么长时间以后,我又开始怀念高潮的滋味了……
「女侠……女侠饶命,小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出来做强盗,求您饶了…
…」见我突然停下了动作,土匪连声求起了饶。
「给我闭上嘴,先……先不准说话。敢说一句话,我马上把你剁了。」说着
,我用没拿着武器的左手解下衬裤,又想了想。如果要高潮的话……我还是喜欢
全裸着高潮……
罢了,反正都做到这一步了,还不如让自己好好爽爽。我脱去全身衣物放在
一边,土匪不解的看着我,但因为我的威胁却一句话都没敢说。
我蹲下去,用蜜唇蹭着他的肉棒,等他完全兴奋起来后,慢慢地用小穴坐了
下去。
「呜。」我轻轻叫了一小声。我的小穴也因为终于吃到了阔别已久的肉棒
,兴奋地喷了几滴爱液出来。感觉到似乎缺了点什么的我,抓起土匪的两只蒲扇
般的大手放到了我的嫩乳上。
我一边扭着腰,让他的肉棒在我的小穴里刺激着我的肉壁,一遍喘着粗气命
令他:「你……啊……捏……啊……捏我的乳尖,快……」
这土匪也不敢怠慢,用双手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肚揉搓了我娇嫩的乳头几下
,听我娇喘得更厉害后,他像揉面团一样玩弄起了我还算丰满的乳肉。
「哈……哈……」那久违的高潮似乎又要占据我的脑子。见我似乎快要高潮
,土匪男用指甲狠狠地掐住我的乳头,好像要把它捏碎一样。
「啊啊……」在乳尖和小穴同时的刺激下,我又一次迎来了那美妙的高潮…
…
脑子里一片空白,小穴肉壁带着全身肌肉抽动又舒张,子宫里被灌进精液…
…这种久违的快感甚至稍稍让我感觉心脏都在紧绷着,随时准备为了快感而爆发。
见我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土匪赶忙趁机拔出肉棒,连裤子都来不及提,飞
一般地逃开了去。我想站起身来去追杀他,但我的双腿好像被人抽调了筋一样的
软。罢了,就随他去吧。
高潮的快感持续了一会就退去了。我刚想调内功封住卵巢避免怀孕,却突然
想到子宫已毁,封不封已经无所谓了。哪怕是想封,内功现在也不收控制了……
唉。我稍稍躺了一会,从地上站起来穿好衣服。这是我第一次不是被强迫的
交欢。我也知道,做到这一步的话,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但我实在……实在
无法抵抗高潮带给我的欢愉。
我也知道这样不该,无论是作为自在门弟子还是作为女人,都不应该做出这
种出格的事情。然而我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那种诱惑……
先不想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抓紧找到当年盛家庄屠杀案中杀害了全村乡亲
和那个给我下蛊的人。虽然,那个神秘的白袍人说他们已经挪去了大理,但是神
侯府又说他们在青天寨。我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诸葛师叔和被称为四大神捕的四位师兄一直都是查案的好手,说他们的情报
不准或者说太落后我内心实际上是不愿意相信的。可那位神秘白袍人和他背后的
秘密组织一直在给关外的连云寨义军提供情报,而且一次错都没有出。从过往的
实例来看,他们的可靠性也很高。
罢了。反正这里是月下林,再走没几步路就到青天寨了。实在不行在这里先
打探一下也是好的。月见岭正好在从汴京到大理的路上,哪怕那伙人真的又转移
去了大理,我也不算绕远路。
天色已经快要有些黑了,我加快了脚步向南走去……
(十八)九幽之毒
……入夜之前,我顺着月下林里的小土路来到了青天寨。
寨主殷乘凤和寨主夫人伍彩云很热切的接待了我。不仅仅是因为我是神侯府
的人。更多是因为那个给我下蛊的人,或者说那个人背后代表的组织在前不久前
青天寨的花神节上策划了一起药人袭击,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殷寨主非常震怒,但苦于青天寨只是个小小苗人村寨,虽然他自己在江湖上
还算有一些号召力,可仅凭这点的力量是决计对付不了罪魁祸首的。
而这种大规模使用蛊毒和药人,造成无辜百姓伤亡的,必不可能是药王谷中
人,只能是那个被视为江湖毒瘤的异端九灵组织,「九幽」了。
九幽修习的炼药和蛊术更偏向于直接把活人炼制成半死不活的药人和给人下
毒。总之可以说是个完全不干好事组织。不管是这次花神节捣乱,还是上次昆仑
墟遗迹横空出世的时候过去搅局,九幽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其背后肯定也隐藏着一
个巨大的阴谋。至于是什么,江湖上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传言,但都没有证据。甚
至连九幽天神的真实身份都没人知道。
袭击事件发生后,主寨之外的下城寨几乎有一半居民丧生或被制成了药人。
九幽天神的关门弟子,一个叫泡泡的小姑娘跟着前来观礼的人群混了进来,她用
月见岭里特别常见的一种花调和上某种不明成分催化以后,制造出了一片浓厚而
且会借着同样的花自我复制的怪异毒雾所有过量吸入这种毒雾的人,几乎都变成
了被泡泡控制的药人。泡泡本来打算拿着这些药人当肉盾,再加上一支从九幽带
过来的小队,攻破青天寨主寨的防御,然后偷走殷寨主的两颗蛊种和特制的解毒
药配方。
殷寨主的夫人伍彩云,在和殷乘风成婚前就是江湖上极其有名的美女,不但
人长得漂亮武功也强,还非常擅长施毒解毒的本领,江湖上人称「彩云仙子」。
和殷乘风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神仙眷侣。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两人喜结连理后没过多久幸福日子,就遭遇了一场劫祸。
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人知晓,但那件事情以后伍彩云为了殷乘风,自己变成了
植物人。
流干了眼泪的殷乘风痛定思痛,花了足足两年时间炼出了一种几乎能把死人
都治活的解药,将伍彩云重新唤醒了。所有的工艺都是完全绝密的。因而九幽并
不知道伍彩云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们吃定寨中只有殷乘风一人,是无论如
何也守不住青天寨的,所以才会贸然发动这场突袭。
然而他们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了,伍彩云靠着出众的武功和学识在毒雾
蔓延上主寨之前就将其化解了。虽说如此,蛊毒爆发的地点正好是花神节的游行
队伍,造成的损伤依然不可估量。盛大的花神节几乎变成了一场集体葬礼。
在毒雾被破,药人悉数因为失去了毒雾的支持而毙命后,见势不妙的泡泡不
知道用什么办法引出了山中的毒蛇群封住了青天寨东方的落霞坪出入口,借着它
们断后自己溜掉了。这个烂摊子一直持续到现在,殷寨主这两天还在组织人手清
理落霞坪上的毒蛇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泡泡虽然逃了,但她们溜走的时候并没来得及毁去全部
的踪迹。从寨中心的游方广场的角落里也找到了一些蛊毒爆发之前种下的蛊种。
伍彩云费了足足两天功夫,才从蛊种当中分离出了那种把花香催化成毒雾的物质。
「冰魄蜉蝣?」我看着伍彩云递给我的这本记载着奇珍药材的图谱。
「是的。这是一种只出产自大理苍山的神奇药材,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
来害人。这种药材本身极为稀少,只有经验最老,眼睛最尖的寻药师借着上上大
吉的运气才能找得到。这群九幽真的手眼通天,不知道他们从哪搞到的这种东西。」
伍彩云说。
「也就是说九幽和在大理的人也有据点,或者说九幽在大理也是有根据地的?」
我思索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那天在神侯府见过的那
个神秘白袍人说的「所有线索都去了大理」之类的话就是对的。他到底是什么来
头?
「很有这个可能。所以你师兄也在几天前动身去了大理。」伍彩云点了点头。
「九幽眼馋我们苗人的施蛊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真没料到他们居然敢来明抢
,还害死了我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们……」
「九幽行事一直很招人恨。为了他们自己那点小九九,不惜要伤害那么多无
辜的人的性命……」我也跟着摇了摇头。九幽的背后势力究竟是谁,他们又到底
想干什么?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的蛊吧。」殷乘风见伍彩云开始暗暗难过
,上去搂住了她的香肩,试图转移起话题。
「嗯……我的蛊虽然因为机缘巧合解了,但我还想知道它是什么。」说着
,我把临走前在汴京城内委托画师画下来的蛊种的样子给两位寨主递了过去。
「这是?」殷乘风展开画卷,眉头皱了皱。伍彩云也凑上去看,二人刚刚看
到蛊种的样子,脸色就是一变。
「是那个……」殷乘风面色凝重地说。
「对,错不了。绝对是……」伍彩云也紧锁着眉头。
「到底是什么呀?」我好奇地问。
「柳姑娘,这……你确定你的蛊真的解了吗?」殷乘风放下手中的画卷看向
我。
我撸起袖子伸出左臂。「喏,你看。」
「还真解了……」殷乘风小声惊叹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又问。
「是帝王蛊。」伍彩云轻声说道。「这种蛊无色无形,无影无踪。除了帝王
蛊,其它再强大的蛊毒遇上了帝王蛊也只能望其项背。帝王蛊不但毒性极强,而
且无药可解,还可以……吞噬其它蛊毒的蛊种。姑娘,你是怎么解掉帝王蛊的?」
「机缘巧合吧。」我轻轻笑了笑。
「姑娘的确是吉人自有天相。能从帝王蛊的手中活下来,你恐怕是头一人了。
这帝王蛊和其他蛊种不同,并不会把母体变成药人,而是会直接要了其性命。下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蛊,也只有九幽的人能干得出来。」殷乘风说。
「帝王蛊从炼制到施蛊的所有工艺都和我们苗家人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原
产自大理的蛊。」伍彩云说。
又是大理!和那个晚上在神侯府里见过的那个神秘白袍人所说的一字不差。
难道他们也早知道我身上的蛊是帝王蛊?
他们身上的谜团越发扑朔迷离了。他们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逃不过他们
的眼睛,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如此说来,我必须也得去一趟大理了。殷寨主,伍寨主,多谢二位相助。」
我冲二位寨主施了一礼。
「姑娘不必客气。」二人跟着还了一礼。「九幽是整个江湖人的心腹大患
,这次又给我青天寨造成了如此惨重的损失,能早一日找到他们的线索,也就能
早一日铲除这群恶贯满盈的妖人。这也是我青天寨份内的事情。」
「姑娘,天色已晚,现在出山不太安全。更何况落霞坪暂时无法通行,只能
从西南侧的小山道出寨,不如今晚现在寨里将就一夜,明日再启程,如何?」伍
彩云说,「如此也好,那今晚就现在宝寨叨扰一晚,明日便出发了。」
「姑娘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一下住的地方。」伍彩云站起身,我跟着她走下
了主寨,在外寨稍稍靠近村中心广场的空置小屋里过了一夜。
……次日。
「柳姑娘,这是我们苗人女子的装束,寨里的裁缝方姨给起了个名字叫月谷
绣衣。姑娘虽是中原人,不一定穿得惯我们苗人的衣裳,但这衣料是用特殊方法
处理过的。中原的衣物在出出月见岭山谷时可能会被谷中有毒的酸雾给腐蚀掉
,但我们寨里做的衣物则不会。」清早,伍彩云特意给我拿来了一套苗人服装。
「那就谢谢伍寨主了。」我接过衣服,道了句谢。
「姑娘不用客气嘛。我们是苗家人,不讲中原婆婆妈妈那一套。我看你就想
自己的小妹妹一样,不用那么拘束啦。」伍彩云嫣然一笑。
「那就谢谢伍姐姐啦。」我也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程朱理学这种讲求存天理
灭人欲的恶心理念,作为江湖儿女我是一直都不服的。
「好了,妹妹,我去给你看下屋门,你先换上试试。」说着,彩云走出房间
带上了门。
我依言穿上了这套月谷绣衣。整套衣服是用紫色的绢裁成的。因为我比较瘦
,衣服稍稍显的有些肥,用的不知道是什么料,贴在身上甚是丝滑,应该是掺了
一些某种蚕丝。衣面上绣着好几种能在整个月见岭见到的小花。衣服的上摆裁的
比较短,稍稍露出肚脐,美艳又不失性感。
「伍姐姐,我换好啦。」我对着门外说。伍彩云走了进来打量了我几眼,打
趣道:「妹妹可真是个美人胚子,跟姐姐当年差不多,肯定有不少人喜欢你吧。」
「呃……哈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尴尬的笑了两声。喜欢过我的人
确实不少,只是和伍姐姐想象的怕不是一回事……
「好了,妹妹,我送你去出谷的路吧。」
(十九)大理
顺着伍姐姐给我指的路和寨门口伐木工的指引,我很快走出了月见岭这片山
谷,在稍微靠西南方向一些的地方搭上了百里家的车马来到了他们最近的驿站
,然后租了一匹快马,踏上了去大理的路。
九幽流派,盛家庄屠杀案中的下蛊人,前去追查线索的师兄还有那个神秘组
织的神秘白袍人……以及作为风暴中心的我自己,都已经或者马上要在大理聚集
了。所有的一切,所有问题的答案都会在大理得到解决,所有的谜团都会在大理
被揭开。
我才用了最奢侈的赶路方式——骑快马到驿站,在驿站换一匹体力充沛的快
马继续去下一座驿站。就这样,也足足花了十七日,才赶到了大理。
此时的大宋和大理国相对处于一些很和平的状态。两国关系甚好,因为大宋
奉行的重商主义,两国商贾可以自由贸易,边境之处也几乎没有守军而全是商栈。
虽说大理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外国」,然而除了当地一个叫做「白族」和他们说
的「白语」之外,汉人和汉话也是很通用的。
一些有学识的商人甚至能流利地说白语和汉话,大理人对宋人也是非常的热
情友好。因为这里并非大宋领地,风土人情和大宋的差距比青天寨和中原还要大。
这是我第二次踏入外国的领土,但体验和上一次被抓去辽国可完全不同。
那么,来到了大理,当务之急是先要找到师兄。师兄在我之前几天从青天寨
来到了大理。虽说他比我提前了好几天出发,但我路上花费的时间肯定是比他短。
即使如此,师兄肯定现在就在大理城内。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大理城中心有一个特别大的商会,很多人都在那里做买卖和交易物资,也是
客流量最大的地方。想着去那里碰碰运气,或者找人打听打听有没有貌似中原江
湖中人的行踪的时候,那个神秘的,操着陕西口音的白袍人又一次出现了。
在大理城中街边茶摊上,我们坐了下来。
「你最终,还是来到了大理吗?」白袍人问。
「是的。难道你不希望我来吗?」我反问。
「不,不,不不不。没有。在这里你会找到你所需要的答案。」白袍人喝了
口茶,舔了舔嘴唇。「喂,店家,店家!你们这有什么零嘴吗?」他扭头冲开茶
摊的掌柜喊道。
「哎呦,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只卖茶,不卖吃的,着实对不住。」闻
声掌柜过来,赔笑道。
「没有啊,那算了吧。谢谢你啊。」神秘白袍人挥手打发走了店家,从兜里
摸出一个……肉夹馍,撕开包着的油纸吃了起来。
「你……」这个白袍人的神秘形象瞬间毁了一半。
「啊?这个是我早上临出门前自己做的腊汁肉夹馍,我还有一个,你要不要
吃啊?」白袍人从衣兜里又掏出一个包装完好的肉夹馍,就作势要往我空着的茶
杯里放。
「不用了,谢谢我不饿。」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但还是拒绝了他。好
了,这下子他在我心里的神秘感是彻底没了。
「那你可别说我吃独食。」见我不要,白袍人又把那个肉夹馍收了回去,大
口咬起了手中的那一个。
「你想找你师兄,是吧。」他边吃边问,嘴里塞满了东西时说出来的话都有
些变声了。
「对。你知道我师兄在哪吗?」
「我知道。我就是来带你去找你师兄的。不过在那之后,我们的,呃,我们
的导师要见你。」
「导师?你在说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导师就是导师,是我们无……是我们组织的头目,不不不,领导。」白袍
人一边说一边又狠狠咬了一大口肉夹馍。
「我为什么要去见这个导师?见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
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你们什么都知道?」我连珠炮般地问了起来。
「咳,咳咳……唉呀。」白袍人咽下最后一口肉夹馍,「你别急啊,慢慢说
,慢慢说。」说着,他又把刚刚那个肉夹馍拿了出来,似乎一个还没有吃饱。
「你能先别吃了吗?」我有点生气地说。
「行,不吃就不吃。等一会回去煮面……好了,你刚才问什么?」见我有些
不高兴,白袍人还是把那个肉夹馍放了回去。
「我为什么要去见你们的那个导师?」我问。
「好问题。」白袍人从另一侧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小根毛笔和一张纸,在纸上
画了一个圆圈,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只在口鼻和双眼处开了个洞的面具。
「你见过这个标记吗?」他问道。
「这是……」我将纸接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有一些印象,但不知道是
在哪里见过的。」我说。
「十五年前,盛家庄。」白袍人说。
十五年前……对了,那个……那个杀了我父母,给我身上种下帝王蛊的那个
人,他的衣服上……好像就是这个标记!
这个场面我在梦魇中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每次我的关注点都在那个人手指
上,向我爬来的帝王蛊蛊虫,从没关注过他衣服上的挂饰。
「你想起来了吧。」见我一直没有说话,白袍人提醒道。
「他们是什么人,是九幽吗?不对,九幽的标志不是这样的。」我说。
「你想起来了就好。那个给你下蛊的人,不是九幽。」白袍人说。
「不是九幽?」我震惊了一下。我一直都以为是九幽有什么密谋,他们才会
对盛家庄下手的。而且不是九幽的人,怎么会用帝王蛊?
「嗯,那人的确不是九幽的人。但这么说也有些牵强。那人背后是一个很庞
大且神秘的组织。他们有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只不过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得等恰当的时机。」白袍人说。
「恰当的时机,所以我就得去见你们的导师了吧。」我说。
「对。导师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人不是九幽。
但是九幽是那人从属的组织的下属。」白袍人说。
九幽这种在江湖上这么神秘且邪恶的流派,居然只是某个组织的下属?那作
为九幽的上级,那个组织,到底会有多强大……
「那……那我什么时候去见那个导师?」我问。
「这就迫不及待了吗?沉住气。你要先去找你师兄,记得吗?」白袍人说。
「也对。那我师兄在哪里?」我又问。
「你师兄现在,就在商会中最繁华的那间客栈里。他在来的路上机缘巧合认
识了一个叫做三爷的本地江湖人。只不过这个三爷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大理国皇帝
……好了,就说这些。等你见过你师兄之后,我会再来找你。」语毕,白袍人在
桌子上留下几枚铜钱,站起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走掉了。
「喂,等等,人……」我一抬头,面前一片不算繁华的街区中,竟看不到他
的身影。他又一次凭空消失了。
「奇怪的人。」我嘟囔了几句,也掏出几枚铜币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开去找
师兄了。
……商会。
「进来吧。」我刚敲了两下门,师兄的声音就从房内穿了出来。我怀着激动
和忐忑的心情推开了门。「师兄。」我叫了一声。
叶师兄本身在看一本什么书,见进来的人是我时立马激动地站了起来,手中
的书也扔到了一旁。「小师妹,你……你怎么来了?你在连云寨的事办完了?」
追命师兄似乎提过,叶师兄不知道我被辽军抓去的事……这样也好,那就暂
时先不提。
「对呀对呀,我听诸葛师叔说你查到当年盛家庄屠杀案元凶的下落,就跟着
线索一路来到了大理。」我说。
「好啊,好。好。」师兄拍了拍我的头。「小师妹长大了啊。」他欣慰地笑
了笑。
我侧身躲开。「好了啦师兄,人家也不是小孩子了,别老摸人家的头,发型
都乱掉了。」说着,我又把洁白的左手臂伸了出去。「你看,蛊毒已经解了。」
我说。
「解了?蛊毒解了?怎么解的?」师兄似乎比我还要激动。
「机缘巧合。这个蛊我请青天寨的殷寨主帮我瞧过了,是原产自大理的帝王
蛊。元凶肯定就在这大理。」我说。
「好,好。太好了,小师妹你真的是有通天彻地之能,居然能自己把蛊解了。
我本身还为你想了十几二十个如果不能解蛊的办法,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就搞定了
,真不愧是我的小师妹。」叶师兄又想来摸我的脑袋,却再次被我躲了开来。
「小师妹,饿不饿,师兄带你去吃东西啊。」见我不愿意,师兄也不再勉强。
「好啊好啊,我们去吃东西吧。我想尝尝大理当地的好吃的。」我说。
「你呀,还是那个半夜三更爬起来偷喝师父桃花雪的小馋猫,一点都没变呢。」
师兄用手指轻轻刮了下我的脸,笑道。
「你又不是没喝,哼……」我装作不高兴的撅了撅嘴,和师兄一起下了楼。
吃过晚饭后,我和师兄回到了客栈,又给我单独要了一间房。但我还是先去
了他那边,听他讲起了追查的线索。
师兄一个人,虽然有「三爷」,或者说大理国皇帝的帮助,但依然没查到什
么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冰魄蜉蝣的传闻。只是自从高升泰篡
位事件后,大理城内的寻药师数量锐减,能采到冰魄蜉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至
于九幽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冰魄蜉蝣,还查不清楚。
然后就是,在城外西南侧,一个叫「驯象林」的地方附近,曾经有人目睹了
有奇怪的,穿着九灵流派衣服的女人的活动。但人影一闪就不见了。本以为只是
幻觉,但仔细一盘查,见过奇怪九灵的人还真的不少。所以,驯象林也是一个值
得调查的地方。
师兄查到的情报,大致就这么多。
「好了,小师妹。你能解蛊,能来大理,师兄真的太高兴了。只不过明天一
早师兄还有一些事情要去驯象林查一查,明天白天你就先自己在这大理城中逛逛
,好不好?」师兄问道。
「好啊,师兄,那你就早些休息吧。」互道过晚安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睡了下去。
第二天起床已经是辰末巳初,太阳已经升的挺高的了。正当我在想今天要干
什么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我打开门,是那个肉夹馍白袍人。
「你师兄出城去了。」他说。
「是的。你应该比我知道吧,为什么要问我。」我答道。
「跟我走。」白袍人也不接招,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好。」我跟着退出了房间,将门关上。我有一种预感:这个白袍人,他的
组织,还有他的导师那里,就是我得到一切我需要知道的答案的地方。
(二十)藏在影子里的人
我跟着白袍人来到了大理城中最繁华的商会区。
「你们导师难道是个商人?」我忍不住问道。
「不是。我们组织在大理的据点,就在这商会之中。不过我们不是商人。大
隐隐于市,这道理你应该是明白的。」白袍人说。
我没有接着搭话,继续跟随着他穿过商会里的大街小巷,穿过熙熙攘攘的人
群和卖着各式各样商品的商铺,最终在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走过不知道多少条
街以后,来到了一家卖香料的店。
白袍人先我一步走了进去,他和站在柜台后的掌柜稍稍点头致意。但见我随
后一起走进店,掌柜叫住了他,和他稍微耳语了几句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随后对我微微一笑后就继续低头做事,好像看不到我们两个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我跟白袍人走进这家店的仓库。但他没有回答,而是伸
出手穿过那些储藏着胡椒和香叶的桶后摸索了摸索,接着,一道暗门从某个地方
弹了出来。
「跟我走。」白袍人领我穿过暗门,门的另一侧是一个非常大的院子。院子
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只有墙边种着的几棵松树从墙内探了出去。
整个院子的四道墙上一个门都没有。看来进出这座院子的唯一入口,就是被
伪装成了香料店里的那个。
的确,哪怕是从城外,或者城内的某些高处往商区看,谁都不会注意到这间
大院子。毕竟那些有钱的商人在商区盖住宅也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而且,这
种大宅院也不止这一件。果真是大隐隐于市。
没想到这个神秘组织的据点,居然就藏在大理国都,人最多的商区里。
庭院中的主干道两侧挂满了吊旗杆,上面悬挂着一种从没见过样式的旗子。
整面旗子通体是纯黑色的,正中央镌刻着一个白色的镰刀图形。两把镰刀的尾部
连在一起,分别向左下和右下方伸出。在底部,两把刀刃勾在了一起,将中间圈
成一个水滴状的图案。
「这是?」
白袍人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转过身来脸朝着我。虽然已经是这么近的距离
了,但我依然看不清他在那白色鹰角兜帽下的面容。
「我们必须躬耕于黑暗……
当我们动手杀戮时,只消灭那些罪有应得的人……
夺走那几个试图掌控我们的邪恶灵魂……
但他们却永远不知道我们的名字……
我们是精于谋划的诗人……
我们是冷酷无情的刺客……
是的,我们便是无形者。「
白袍人像在勾栏瓦肆的梨香阁里表演戏剧的人一样,像念台词一样低语出了
一段话。
「无形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下山前,师父曾经花了足足一天时间来跟我讲过江湖上各个门派之间的纠葛
,羁绊和关系。也就是说,连师父都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无论是从自在门,还是从神侯府,抑或是在连云寨……我在江湖上闯荡了也
算有一年有余了。我从来没见过白袍人的这种装束,也从没听过这个词。哪怕只
有一次。
我本来一开始以为这位肉夹馍白袍人是从西域来的,但他很明显是中原人士。
也就是说,这个叫做「无形者」的组织,一直在江湖上存在过,却一直没被发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将会是比我所想象的更加有影响力的组织……
「跟我来吧。」白袍人领着我穿过这座庄园的主楼。主楼中间是一张圆形的
巨大桌子,周围悬挂着四五面那幅无形者的旗帜。
「你们的导师呢?」我问道。
「不要着急。」白袍人说着,领着我走到了最靠角落里的一间看似寝室的小
房间里。
「搭把手。」白袍人在寝室里唯一的一张小床的床头前蹲下,示意我帮他一
把。
「好。」我凑上去帮他把床抬起,再把床底下的床垫掀开。白袍人掏出戴在
脖子上的项链——那个项链跟旗子上的标志也是一模一样的。他将标志插进墙壁
上的某处隐藏的缝隙,这似乎是什么机关的钥匙。床垫地下掩盖着的那块石块动
了动,接着缓缓缩到了墙壁当中,露出一段向下的楼梯。
「来吧。」白袍人领着我走下楼梯。我不禁暗暗惊叹于无形者藏匿踪迹的手
段。先是把据点藏在闹市区里,再是据点里再藏据点?我对这个组织的一切都感
到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期待见到这个组织的「导师」了。
楼梯下面是一段长长的石制甬道,大约有五米来高,虽然不算太宽敞,只勉
强够两人并排行走,但两侧的石壁上都插满了火把,虽说是在地下,却一点不让
人感觉到阴暗。我和白袍人一前一后,又走过几间关着门,里面不知道是干什么
的小房间,最终来到了一个没有其他出口的甬道,甬道的尽头是一座虚掩着的门。
「好了,在见到导师之前,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告诉你。」在这条甬道的入口
,白袍人停住了。
「什么事情?」我问。
「导师将会告诉你的事情,会颠覆你对整个世界的认知。但我向你保证,导
师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信任我吗?」白袍人问道。
这个问题的确问住我了。要说我信任白袍人和这个叫做什么「无形者」的组
织,肯定说不过去。我不知道这个组织有什么目的,有多少人,领导是谁……一
切都是个迷,如果信任这种连别说底细,连表面的情报都不知道的组织,除非我
活腻了才回去相信他。
然而,我只知道无形者做事确实很可靠。在义军营地的时候,他们给连云寨
的兄弟传递辽军动向,从来没出过错。甚至无形者在我还在汴京,没动身前往月
见岭之前就告诉我所有线索在大理。从我经历过的事情上来讲,无形者在我闯荡
江湖的过程中,一直都是支持我所在的阵营的。
而且,如果我说我不信任他们,也同样就讲不通。如果我不信任他们,那我
也不会傻乎乎的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跟着这个白袍人来到他们的据点,也不会孤身
一人地跟着我面前这个陕西口音的肉夹馍人来到这个只有一个出口的地下。
也许,本质上我是信任他们的,只是有一些防备……?
「你问的好。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们,但我知道你们对我没有恶。」我遵
照内心的想法如实说道。
「如果你不信任我们的话,一开始你就不该跟我来这里。」白袍人似乎也看
穿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说得对。我很纠结。」我说。
「无形者对你可是毫无保留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个据点,我们打从有
大理城那一天就在这里经营它。你现在看到的据点外围的商会,其实都是一开始
以这座宅院为中心发展起来的。等时机成熟了以后,我们才把院子的入口藏起来
做成了无形者们的据点。」白袍人说。
「而你们愿意把秘密分享给我?」我答道。
「不止是这件事。要分享给你的秘密还有更多……关于整个世界的。好了
,具体的就让导师和你解释吧。有些事情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导师可以。」
「那我可以进去了吗?」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白袍人口中所说的,这个组织
的「导师」就在我面前这条甬道尽头那扇虚掩的门后面。
「可以,请便吧。我会在这里为你们站岗看守的。」白袍人说。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我有些惊诧地问。
「不……我不想旁听导师和你的谈话,而且,有些事情要交给你自己去做
,体验和了解。」他说。
「你守在这里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如果我和你们的导师谈不拢就不放我走
之类的?」我心中又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疑虑。师父常说,在山下,多个心眼总
比少个心眼结果被人坑了强。
「你的心思确实很缜密。我也理解你对我们有防备。不如这样,你要是想进
去,你可以随自己方便。如果你觉得还没准备好,那你也可以自由离开。如果你
需要我的帮助,我可以给你领路。」白袍人说着还掀开了长袍,让我看到他身上
并没有挂着任何武器。
「好吧。我相信你。希望我没有赌错。」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过甬道,推开
了那扇虚掩的门。
整个房间并不大,只有几尺见方,正中央是一张桌子,旁边摆着一张单人床
,还有全套的寝具。
右面的墙上靠着一台壁炉,壁炉旁是一个装满燃料的箱子。我打眼一瞥就看
到壁炉的燃料并非薪而是石炭。看来这个组织还挺有钱的。而左手边的墙壁则是
两个并排高的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和各种卷轴。
桌子的后方,坐着一个一样披着白袍,带着鹰角兜帽的人。
(二十一)彩梦嫣
「柳女侠。」眼前这位看不清面容的白袍人开口说话了。令我惊讶的是,她
居然是一个女人。「我们一直在关注你。」她说道。
「你们又是谁?你就是这个组织的导师吗?」我问。
「我们是一个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组织。」面前这个白袍女人说着,摘下
了她的兜帽。她的面容十分姣好,堪称闭月羞花,说是当世第一大美女一点都不
为过。可能是因为长期带着兜帽不见太阳的原因,她的肤色作为汉人女子白得却
像西域人。正当我还为她的美貌震惊时,她又说道:「我们是无形者。你应该已
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是彩梦嫣。」
「上古时代?」我听的有一些懵。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东西。「是先
秦时代的组织吗?」我问道。
「不是。」彩梦嫣摇了摇头。「是一个比先秦更加古老的地方……我们的组
织在一个叫做西奈的半岛上。那里在比西域还要靠西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我问道。
「如我所说,我们是无形者。」彩梦嫣站起身来。「自从无形者创立以来
,我们一直在对抗一个邪恶的组织。他们被称作上古维序者教团。根据我们的情
报,这个上古维序者教团一直在争夺一件伊述神器。这件神器跟你有关。」
「上古维序者?神器?跟我有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面前这个女人跟
我所说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能力。
「上古维序者是一个试图控制整个世界所有权力,剥夺人民自由的邪恶结社。
他们在东方的头领,被称为学识之主。我们弄不清他的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
,这个学识之主一首策划并且命令了盛家庄屠杀案。」
「你说什么?」我惊地也站了起来。盛家庄屠杀案这几个词一跳进我的脑海
里我就控制不住地颤抖。有恐惧也有愤怒。「你们知道……你们知道幕后主使人
是谁吗?」我问。
「我们知道。这也是之前给你写过的信当中的,所谓终极真理的东西。」彩
梦嫣说。
「那封信是你写的!」我脱口而出道。在我从辽军那里被释放出来的前一天
,曾经有人在我的床头放了一封信。难道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写的吗?
「对。是我写给你的。」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把我从辽军的手里救出来?」我反问道。
「因为那是你的命运,是你必须经历的命运和苦难。没有这些命运和苦难
,你不会成为现在的自己。」
「你也是一个女人,你难道体会不到被那么多人侵犯的感觉吗!你体会不到
我的绝望吗,说到底你们还是利用我吧!」我愤怒地喊道。
「不是。」彩梦嫣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想利用你。只是……有一些东西
,需要你自己去理解。当然,我也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她说。「你还记得给
你下蛊的人吗?」
「当然。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幕……」那个人,还有那个人手指尖爬向我
的蛊虫,那是我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
「那个下蛊的人,你应该也知道了,那人并不属于九幽,而是维序者教团的
人。」彩梦嫣说道。「把他们找出来,除掉。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在这个过程
中,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你们希望我帮助你们吗?可我的武功已经差不多废了,又能为你们做些什
么呢?」我说道。
「你拿着这个。」彩梦嫣递给我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几颗墨绿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我问。
「可以解你体内的毒。你若是不信,吃一颗就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毒药,或者是那种吃了以后必须按时服解药的药,不听
你们摆布就会死?」我反问道。
「因为我们不做那种龌龊事。那是教团的行径。而且,如果我们想杀你。」
说到这里,她身形一闪,以一种完全看不清的速度闪到了我的脸前,左手下不知
道从哪里深处一把剑刃顶在了我的喉咙上。
「那你已经早就死了。」剑刃噌地一下缩回了不知到哪里去。只留下一脸震
惊的我呆在原地。
「加入我们。」她说道。
要我加入无形者?为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组织。
「当然。你也有选择的自由。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她
指了指门,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不再说话。
「可以给我一些时间考虑一下吗?」我问道。
「可以。」彩梦嫣点了点头。「加入无形者,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你也比任
何人都清楚,你需要我们。」她说道。
「你们会给我什么好处?」我又问。
「不是我们会给你什么好处,而是无形者会带给你什么好处。你的一生都已
经被教团毁灭了。你可以作为一个无形者,和我们一起去摧毁他们的教团。从给
你下蛊的那个人,到夺走你处子之身的指挥官,都是教团的人。」
那个强奸了我的辽军指挥官,也是教团的人?
「我懂了。我接受你们的条件。需要我做什么吗?」我问道。我要报仇。只
要能让我报仇,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加入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组织。而且
加入无形者,谁又能说这一定是一件坏事呢?刚刚我也考虑过了,在目前为止我
和他们打过的交道当中,无形者是一直在帮助我的。
「无形者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而我,作为无形者的东方统领,有决定是
否吸收成员的权力。只要我点头,你就是一名无形者了。」彩梦嫣说道。「但是
在这之前,我需要确认你对教团的忠诚。」
「忠诚,什么忠诚?你刚刚自己也说过,我这一辈子都被教团毁了!难道你
还担心我是教团的奸细吗?」我不解地问道。
「不,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你是痛恨教团的。我们需要的忠诚,指的是你对
无形者其他成员的信任。你必须无条件相信无形者的所有其他成员,相信他们会
为了和你共同的目标行动,会在任何时候给你提供帮助和支持。每个人都要做到
这样。只有团结一致,我们才能在对抗教团的漫长斗争中取胜。」
「比如呢?我又问。」
「好问题。也许你可以从我给你的药物开始。」
我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这个瓶子,是一个很光滑的小瓷瓶,磁州到处都能买的
到,不是什么很特殊的东西。上面甚至简朴得连一个标记都没有。里面的几颗墨
绿色药丸咕噜咕噜的在打转转。
「这……」我看了看这个小瓶子。又看了看彩梦嫣,她似乎在鼓励我吃下去。
也罢,事情都到这一步了,看来我不加入无形者,他们也是不会告诉我下蛊人还
有这个毁了我一辈子的教团的情报的。而且……反正我也不会再惨一点了。子宫
废了,内功也废了,被轮奸了至少几百次,我总之已经是末路穷途了。
那就这样,放手一搏吧!我捏起一颗药丸囫囵吞下。
「没什么感觉啊。」我说道。
「这种解药是慢慢生效的。你中毒已经过去了有多久?有个把月了吧。这么
一时半会解不了毒的。」彩梦嫣说道。「但无论怎么说,很高兴你选择了信任我
们。」她站起身来推开门。「跟我走吧。」
我跟着她走出甬道,回到了地表之上。带我来的白袍人见我已经和导师一起
行动,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导师」带着我来到地表上的一件摆着很多储物箱的厢房。她从一个柜子里
里面拿了一件长袍递给我。「我们的身形差不多,这个大小应该适合你,穿上试
一试吧。」
我接过长袍套在身上,袖子稍稍有一些长,但总的来说还算合适。「不错
,算是开了个好头吧。」彩梦嫣说道。接着,她又从另一个小箱子里拿出来一个
奇怪的,像是个拳套一样的东西。不,与其说是拳套,倒不如说是一个护腕。或
者说,护臂。摸上去很坚硬,看上去是精钢制成的。背后有一个窄长的凸起来的
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把它戴上。我来教你怎么用。」彩梦嫣扬了扬手臂,她的左臂下方也有一
个一模一样的护臂。刚才她说想杀我我早死了的时候用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我
有样学样地把这个护臂戴在了我的手臂下。
「好了,小心点,看着我的动作。」说着,彩梦嫣将手向后抬了抬,我也跟
着把手向后抬了抬。「接着,小臂发一下力。」她手似乎攥了一下,一把剑一样
的刀刃从那个槽中弹了出来。我也跟着左臂一发力,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剑刃从槽
中弹射而出,刃长并没有很长,大约只稍稍超过我的手掌,露了一些尖尖出来。
「哇哦……」我惊叹了一声。「这个东西叫做袖剑。每一个无形者都要学会
使用这件武器。」彩梦嫣解释道。
「可……如果手的姿势不对,那难道不会把自己的手掌刺穿吗?」我问道。
「本来是会的。刺客组织的创立者,伟大的先知,就曾经被自己的袖剑切掉
了无名指。但传到东方的袖剑已经被鲁班大师改良过。所以对自己人是完全无害
的。」彩梦嫣垂下手,左臂继续一发力,这次剑刃却没有弹出来。「经过改良后
,它不再会伤到自己了。」
「可……这也太短了,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不用长剑呢,难道长剑不是更好
吗?」我问道。
「袖剑的优势在于它的隐蔽性。出来,我来教你怎么使用。」
走出门去,跟着彩梦嫣又转过几条小路,来到庭院主楼后方一个小小的空地
,上面摆了几个稻草人。「无形者要学会用最隐蔽的办法去杀掉敌人,换句话说
,也就是刺杀。你作为一个碎梦流派的江湖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知道。」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无形者的基本功之一,就是刺杀。跟我学。把这个稻草人当作你的
敌人。」彩梦嫣又强调了一遍,从稻草人背后走过去,右手制住稻草人的「右手」
,左手捂住稻草人的「嘴」。
「转到正面来,看我。」她说道。我转过去,看她的左手捂着稻草人嘴的位
置。「看清楚了。这样用袖剑,可以让你的目标无法反抗,且无法叫出声来的就
被杀掉。看好。」她左手一抖,袖剑的剑刃脱鞘而出,直挺挺地刺进了稻草人的
脖子。
「我的天哪,我……这我真没想到。」她说的是对的。这样一下子,目标右
手被钳制,嘴被捂住,根本叫不出声来。这样刺杀一个人,绝对不会被当场发现!
这就是无形者们的能力吗……
(二十二)上古维序者教团
「好了。关于如何使用袖剑,你需要再好好训练一下。不过这不重要,我们
有的是时间。虽说如此,你一定要学会熟练使用它。你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到
完全恢复为止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解这个毒……除了必要的药物之外,还需要
一些特殊的方法来辅助……嗯,现在还不是时候。后面再告诉你。」彩梦嫣说。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道。
「嗯……现在先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先跟我来。」她示意我跟她走
,我跟上去走进靠东的一间厢房。这座本来应该当作卧房的小屋子里面没有任何
床具,只是有一块大大的木板,上面钉着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地画满了圈和一
堆杂七杂八的字。
「这是根据我们手中的情报制作的教团成员关系网。」彩梦嫣说。「你看这
上面最大的这个圈,他是维序者教团在东方的领袖,被称为学识之主。我们目前
弄不清他的身份,但我们知道,有五个比他低一级的教团成员是他的直线下属。
如果我们能找出这五个人来,说不定就能揭露出这个学识之主的真实身份。」
「州主,金元,师尊。这三个教团成员的代号我们已经知道了。但真实身份
尚且不清楚。其中,州主和金元分别又有四名直系下属,而师尊则没有。至于另
两个学识之主的直系,一个目前我们还没有他的线索,而另一个已经在一年前被
我们杀了。」彩梦嫣指点着图上大大小小代表着维序者成员的圈。
「而这个州主,盛家庄屠杀案就是是他下命令执行的。他手下有四名直系下
属的代号分别是夜莺,九灵,矛头和官长。其中,九灵就是当年给你下蛊的人
,这一点我们有确凿的证据。其他三人当中,夜莺是女性,矛头是宋军内部的人
,官长是西夏人。具体的线索有其他无形者在挖掘,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哦……」我看着这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点了点头。无形者的情报系统还是
很强大的,虽然没有摸清敌人的具体身份,但这些事情只靠我自己是绝对做不来
的。这一点我很清楚。看来我的确需要他们的力量。
「这些教团成员当中,关于九灵的线索是最多的。我们知道,九灵是女性
,她的根据地就在大理,而且,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城外。」彩梦嫣说。
「她的根据地?是在驯象林吗?」我问道。
「很接近了。你在自在门的那个师兄,他的观察力和逻辑判断力也相当敏锐。
但依然有一些偏差。这个九灵不是药王谷那群学了几手炼蛊术,穿身妖艳的衣服
就自称九灵流派的庸人。她很强。十几年前就能给你下那种蛊,十几年后,她只
会更强。
彩梦嫣见我有些心情低落,又马上补充道:「但是,只要时机成熟,没有无
形者杀不死的人。」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了,关于加入无形者这件事情,你
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师父和师兄。」
「什么?」我的质疑刚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无形者的
行事风格重点关照的是隐秘性。不让我告诉师兄和师父也算情理之中。
而且,从彩梦嫣说的话来看,无形者并不是一个专干坏事的组织。即使加入
了,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吧。师父自己也说了,只要不败坏我自在门
的声誉,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更何况,在江湖上这些年我混过的势力也不少了,首先就是谪仙岛,然后是
汴京城中的帮派,硬要说的话也得算上诸葛师叔的神侯府,连云寨,义军,大宋
商业行会……多一个无形者也无所谓了。
更何况,无形者说过要追杀的这个「上古维序者教团」和我的目标高度重合。
无论是要给盛家庄被杀的父老乡亲报仇,还是报我的辽人那里受尽屈辱的仇,我
要做的事其实就是无形者们要做的事。
「我知道了。我谁也不会告诉的。」我说。彩梦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多多少少对我们还是有一些顾虑的。因此我们会先帮助你建立对
无形者的信任,然后,有一件事需要你去代我们做。」
「什么事?」我问。
「去戚少商那里,把逆水寒拿回来。」彩梦嫣的话如一颗爆竹似的在我耳边
爆了开来。
「你们……你们知道戚大哥和逆水寒的故事?你们也想要逆水寒?为什么?」
我问。
「逆水寒是整个盛家庄屠村案的诱因,也是我们无形者和教团在上千年的斗
争当中所不得不争取的东西。我问问你,你觉得逆水寒是什么?」彩梦嫣问。
「呃……一把锋利但藏着秘密的宝剑?」我答道。
「什么秘密?」彩梦嫣追问。
「我不知道。戚大哥从未告诉过我。」我摇了摇头。
「逆水寒……是神的造物。」彩梦嫣缓缓吐出几个字。
「神的……造物?」我又一次被惊到了。看来之前的肉夹馍白袍人说的很对
,导师说过的话已经完全颠覆了我对整个世界的认识。
「对……与其说他们是神,不如说是史前文明的生物,我们称之为先行者。」
彩梦嫣说。
「史前文明?」
「你以为人类是怎么来的?」
「呃……女娲造人吗?」我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不不不。女娲也是先行者的一员。」彩梦嫣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这片土地上曾经住着一个叫做伊述的高度发达的文明,我们将之称为先行者。
先行者们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出了人类作为自己的仆役。但后来有一天因为某种
未知的灾难,所有伊述人,所有的先行者们都死光了,慢慢的人类才成了大地上
的主宰……」
「所以,女娲也是一个……一个伊述人?」我问道。
「你的领悟力很强。的确,几乎所有从古代流传至今的传说和神话,都是伊
述人的故事。只不过彼时的人类还不足以理解伊述人,所以只能将他们比做成神
来解释一切关于先行者的问题。女娲也好,玉帝也好……各色神仙,其实都是伊
述人。」彩梦嫣说道。
「那……逆水寒呢?」我又问。
「伊述文明灭亡以后,有很多伊述人自己的造物流传在了世界上。我们称之
为伊述神器,逆水寒,就是其中的一件伊述神器。」彩梦嫣说。
「所以你们要神器的目的又是什么?」我问。
「为了对抗上古维序者教团。教团希望建立一个由一小部分人奴役一大部分
人,剥夺其自由思想的扭曲世界。有一些伊述神器是可以控制人类的精神的。为
了避免这些神器落入教团手中,就是无形者的责任。」
「那……那逆水寒就是这样的神器吗?」我问道。
「不是。」彩梦嫣摇了摇头。「神器并非是完全相同的东西。不同的神器的
作用也不一样。至于逆水寒的作用到底是什么,等我们将它拿回来了以后再研究。
但有一点可以明确,无论它的作用是什么,都无论如何,不能落入教团手中。」
「那伊述神器和盛家庄屠村案又有什么关系?」我接着问,「因为,教团成
员听说逆水寒的踪迹在盛家庄出现过了。彼时的逆水寒还不在楚湘玉手上。为了
找到逆水寒的下落,维序者教团中,那个代号为州主的人主持了那场惨案。」彩
梦嫣答道。
「仅仅是为了一条线索,就屠杀了一整个村庄的人吗……」我狠狠地攥紧了
拳头。那天给我下蛊的人,或者说,被称作「九灵」的维序者教团身上的的确确
是戴着教团的标志的。无形者说的话……很有可能全都是真的。
「那……九幽呢?九幽也是为这个教团服务的吗?」我问出了目前心中最大
的一个疑惑。
「不是。」彩梦嫣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个九幽组织,我们也调查过。他们
并非是教团的下属或者附庸。只是九幽和教团有一部分的利益重叠,因此二者之
间有一些交易。」
「那九幽是我们的敌人吗?」我又问道。
「九幽并非是名门正派,又和教团合作,当然也是无形者的敌人。只不过
,无形者应该任何时候都已阻止教团的阴谋为第一要务,这点我也希望你能记住。
当我们和教团算完帐以后,这个九幽肯定也是要借无形者的手去铲除的。」彩梦
嫣说,「好……我都明白了。那么,这个下蛊的教团成员,九灵,我们要怎么办
呢?」我问。
「关于九零的线索,我们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也知道一个入口,能悄悄摸进
她的居所,所需要的,只是一点时机……你可能不知道,九灵在半年前受了极为
严重的内伤,差点殒命。靠着自己的炼药术才勉强捡回一条命,现在也是虚弱的
很。如果我们现在想解决她,易如反掌。」彩梦嫣说。
如果她说的属实,那么我的大仇,这份屠杀了生我养我的村庄的大仇,很快
就能得报了……
「九灵的名字,你知道吗?」我抿着嘴问道。
彩梦嫣点了点头。
「告诉我。」
「九灵的名字……叫姬玄霜。」
(二十三)无形者之鹰
「姬玄霜……」时隔十五年,我终于知道了,当年杀了我父母,给我种下帝
王蛊的罪魁祸首的名字。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我问。
「明天夜里。我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时候由你和我二人共同行动。」
彩梦嫣说。
「两个人?」我诧异地道。「两个人够吗?那个在我加入之前一直和我接触
的那人呢?他不跟着一起来吗?」
「不。他有他需要负责处理的事情。接应你加入无形者是一件,现在这件事
情完成了,还有新的任务要去做。」
「他的名字呢?」我问道。
「有机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要杀九灵的话,我体内的毒怎么办啊?我的内功现在还是瘫痪的状态。你
之前也说,要用一些特殊的办法辅助,到底是什么啊?」我又问。
「同样,杀了九灵,我就会告诉你。」
「好吧。那么明晚动手,我该怎么找你?」我说。
「你可以来这个无形者据点找我。我会给你做好身份登记,你只需要记住入
口在哪就好了。看门的是我们的人,我会告诉他你已经加入了的。如果你太晚不
来,我就会去找你。」彩梦嫣说。
「好,我知道了。」彩梦嫣如果说要找我,就一定能找得到我。这一点我是
毫不怀疑的。
「还有一件事,今晚和你师兄吃过晚饭后,到崇圣寺门口来。有一些无形者
的技巧,我要教给你。」彩梦嫣说。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先回去,或者你想去哪就去哪吧。九灵现在的属下不在城内,或
者说不在主城区内,相对还算安全。」
「我知道了。哦对了,这套无形者长袍,我是必须一直穿着吗?」我总感觉
,这一身长袍太过惹眼。如果就这么走在街上,怕是要把大家伙的目光都吸引过
来,这好像也不符合无形者要隐藏行踪的原则啊。
「不必。我也知道这套长袍穿出去太引人注目。在无形者组织诞生的地方
,人人都这么穿,但到了中原和其他地区,失去了隐蔽性的长袍就变成了一种装
饰用,或者说仪式用的服装。除了在无形者议会进行期间必须要穿着以外,其他
时间随意。」彩梦嫣说。
「那我先换下来了,我可不想在商会吸引那么多注意力。」我说。
「其实在商会也好,这里聚集了各方商人,说不定别人只以为你是从西夏来
的行商。不过随你。」彩梦嫣说。
「好,那我们就晚上见了。」我说。
「嗯,哦对,给你这个。」彩梦嫣又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玉盒子,盒子里装着
一个无形者标志的项链。
「欢迎加入无形者,刺客。」彩梦嫣冲我笑了笑,转身走回了主厅。
……我从庭院中走了出去,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记住了从商会中心到无形者据
点大门的路要怎么走。虽然彩梦嫣说明晚如果实在不行,她会来找我,但这是我
加入无形者之后的第一次行动,我可不想因为迷路这种听起来就很低级错误的事
情搞砸。
更何况,这次任务要刺杀的目标,还是那个我心心念念了十五年的血仇。自
打上三清山之前,我已经暗下过毒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回到了客栈以后,师兄还没有回来。昨天师兄好像说过要去驯象林追查「九
灵」的下落,然而彩梦嫣又说她其实并不在驯象林,那么师兄应该……不会遇到
危险吧。
正当我还在担心师兄的时候,就听到他在楼下和掌柜的交谈。我走下楼去
,看到师兄正在让客栈老板准备酒饭。
「师兄,你回来了啊,追查的还好吗?」我问。
「不太理想。」师兄摇了摇头。「小师妹,我总感觉离抓到他们的线索就差
一丁点距离了,然而就好像一根似有似无的丝线一样,怎么也抓不到它。过几天
如果还没有头绪的话,可能就要求助诸葛师叔和神侯府了。」
「嗯……先吃饭吧。」我仔细想了想,加入无形者的事情的确不能跟师兄说。
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一方面是,无形者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有很多是超出
正常人认知能力范围之外的。师兄知道的越少,和无形者的联系越少,其实就越
安全。
吃过晚饭,待师兄回房之后,我悄悄溜出客栈,来到了城北的崇圣寺。彩梦
嫣和那个肉夹馍刺客都已经等在那里了。不出意料的是,肉夹馍刺客正在吃着某
种大理本地的特产点心。
两人并没有穿着笨重惹眼的刺客长袍,而是换上了寻常的中原人服装。在这
大理城中来自中原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并没有人会因为看到中原人而大惊小怪。
「紫涵,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刘嘉辉。他是我们无形者在亚洲的分会唯二
的刺客大师之一。别看他一副贪吃鬼的样子,实际上作为无形者来说的能力还是
很强的………说正事的时候你能不能先别吃东西?」
「我晚上忘吃饭了。」刘嘉辉不紧不慢地一边咬着点心一边说。
「……」似乎是不想骂他,彩梦嫣转过头来问我:「你怎么样,毒有感觉解
了一些吗,轻功能用吗?」
「我有一些解毒的感觉了。内功也稍有恢复的迹象。但不仔细感受的话感觉
不出来,感觉回复的速度有点太慢了。轻功能用倒是能用,但是只能借助身法
,恢复的这一点点内功不太够。」
「你看这三座塔。」彩梦嫣指了指崇圣寺难面广场上的三座高约十七八丈的
佛塔。
「好,那我们就先试试。中间的这座塔交给你了,我们塔顶上见。」
我施展轻功,踩着塔一步步腾挪跳跃,虽然不算太轻松,但还是爬上了塔顶。
剩下两人早已快我一步爬了上来。作为刺客,他们的轻功也是要强于江湖上
的一般人的。
「好了,紫涵。我接下来要教你一个非常实用,且能够代表无形者的招数。
这是无形者的创始人一代代流传下来的一种……算是轻功。如果要去刺杀九灵
,还想全身而退的话,这种轻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快些掌握它。它
并不需要任何内力,所以我想应该很适合你现在的状态。」彩梦嫣说。
「是什么?」我问。
「嘉辉,走。」她冲刘嘉辉点了点头,这位大哥也终于没有在吃东西了。只
见他双脚并拢一弹,双手张开平放于肩膀两端,像一个「十」字一样,直直地从
塔顶跳了下去。
「喂,你……」这么高的高度这样跳下去,无论轻功有多好都是必死无疑。
彩梦嫣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想到这是无形者,我又隐约觉得,事情不会
这么简单。一个「刺客大师」,难道会轻易寻死吗?
我怀着紧张的心情看着他的身体就这样坠落下去,一头扎进了塔底的一堆稻
草垛。我还在想,这么高的高度哪怕有稻草垛做缓冲,也绝对不能毫发无伤的落
下去时,草堆里爬出一个人影,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若无其事地看着塔顶。
「这是……」我看向彩梦嫣。
「这是无形者的看家本领,信仰之跃。熟练掌握和使用信仰之跃是无形者的
看家本领,可以快速带领我们脱离险境。」
「不……不会摔伤吗?」我看着塔底下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刘嘉辉。很难想象
他刚刚从至少整整十七丈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不会。这就是信仰之跃的魅力和实用性。」彩梦嫣说。
「那……我要怎么做呢?」我问。
「无形者的力量,来自于信念和忠诚。每个人对信念和忠诚的理解可以各不
相同,但最重要的是:」彩梦嫣看向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面对自己的死亡,那么你就永远不会死。」
说罢,彩梦嫣也是双腿并拢后一蹬地,刚刚跳起时候张开双臂,跳了下去。
就像鸟儿展开翅膀一样。
当我还站在塔顶愣神的时候,两人又施展轻功爬回了塔顶。
「该你了。」彩梦嫣轻声说。
「我……」说老实话,我的确有一些胆怯。这么高的高度跳下去居然不会摔
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然而,结识无形者之后,我所见到
的,所听到的一切的一切,都远远超过了我之前的认知范围。
包括信仰之跃。
「不敢吗?我知道这对新人来说是太难了些。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不是面对困
难,而是鼓起勇气面对困难。我也知道,第一天当刺客就要你学信仰之跃的确是
有些难。可我们没时间了。九灵刚刚受过重伤,现在是刺杀她的最佳时机。她现
在因为需要苍山上的某中药材来帮助恢复,所以暂时无法离开大理。一旦她的情
况稍有好转,再想锁定她的踪迹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我望着下面的草堆,感觉双腿有些发软。但……只要我能学会信
仰之跃,明天就是大仇得报的机会。这个机会我已经期待了十几年,难道就要因
为我的胆怯而葬送掉吗?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内心是很相信无形者和信
仰之跃的,也相信只要我能做到彩梦嫣说的那样,我绝对也能像一只鸟儿一样飞
下去。可……
「深呼吸,紫涵,深呼吸。」刘嘉辉也在一旁鼓励着我。
「爸爸妈妈,盛家庄的父老乡亲们……紫涵不会辜负你们的,请保佑我……」
我右手贴上胸口,摸了摸我的两枚项链——一枚是盛家庄屠杀案时,母亲交给我
的传家宝,另一枚是今天刚刚戴上的无形者标志,默念着。
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双腿并拢,朝向草垛堆的位置跳了下去,缓缓张开双
臂。
我觉得,似乎空气将我整个身躯托了起来,就好像我是一条鱼,而这平时看
不见摸不着的空气成了大海,我从未感觉过这样无拘无束和自由。而此时,我也
不是在下落,而是在凭借自己的意志下潜。
一种奇怪的感觉占据了我的脑海:我似乎可以控制我周围的一切,空气,微
风,还有我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尽在掌控中。
「咔嚓。」这种感觉结束时,我发现我自己已经跳进了草垛里,而且全身上
下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我从草堆里爬出来,摘了摘衣服上沾着的草,站到一
旁。
「噗通,噗通」彩梦嫣和刘嘉辉也跳了下来。
「紫涵,你做的不错。尤其是作为一个新人。你的表现完全超过了我的预期
,你是个很棒的刺客。」彩梦嫣拍了拍我的肩膀。「要再试一次吗?」她问道。
「好。」我点了点头,再次用轻功爬上了塔,用信仰之跃跳下来,接着又再
试了一次。直到体力不够再爬上一次塔为止。
「很好。今天先好好休息吧,马上也改到子时了。」彩梦嫣说。「明天下午
日落后,到无形者据点来找我。知道路怎么走吧?」彩梦嫣说。
「知道。我今天白天花了点时间记了下路。」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今天就先这样吧。先走了。」彩梦嫣身形闪了闪,消失在了黑暗
中。
(二十四)复仇之路
……第二天,随便找了个借口跟师兄解释好我晚上为什么会不再后,刚刚过
酋时,我就来到了无形者据点。
一路上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对复仇的期待,对无形者的纠结,对刺杀行动的
紧张和顾虑……乱糟糟的思绪爬满了我的心头。
「导师,我到了。」进到据点庭院里面,我见到彩梦嫣坐在据点门口的长椅
上,我过去打了个招呼。
「很好。你很准时。另外,无形者内部没有等级制度这一说,人人平等。你
不用叫我导师。我今年才二十五岁。如果你愿意,可以直接叫我梦嫣。」
「好的。我们走吗?」我已经能感觉到我的心脏在扑扑跳动了。
「不着急。我感觉到你在紧张。你真该听听你自己的心跳,都快蹦出来了。」
梦嫣打趣地说道。「好了,先跟我进屋,我给你讲一下今晚的行动计划。」
我跟着她走进主厅,看到那张巨大的圆桌上摊开着三张纸。
「先看这个。」彩梦嫣将最小的那张推到了我的面前。「这是九灵的根据地
内部的地形图。说是根据地,其实只是一个稍加改造过的山洞罢了。因为是山洞
,所以内部很曲折,一不小心就容易迷路。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把地图背的
滚瓜烂熟了。你可以跟着我走。」
「这地图是哪来的?」我问道。无形者居然能找到「九灵」的据点在哪,还
能把内部构造图给画出来这件事可是大大超过了我的预期。
「这个山洞本身是上山打柴或者寻药的人在天黑时下山不好进城的时候用来
临时歇脚的山洞。但因为几年前城西新修了两条站到,开了家驿站之后,这个山
洞差不多就彻底荒废掉了。这图是我从一个老先生哪里得来的。他以前经常上山
寻药,这个山洞说不定住的比自己家里都熟。」
「哦……」我点了点头。顺便暗暗惊叹了一下无形者真的是什么人都能联系
上。
「你看,这里,就是九灵的房间了。」彩梦嫣指着地图上一个角落里打上了
红色叉号的圈。「这座山洞经过改造以后内部的构造多少可能会改变一些,但总
体变动应该不会太大。到时候我会带着你走。我们的入口在这里。」说着,彩梦
嫣指向了地图西北方向的一个小黑色圆圈。
「这是什么?」我问。
「这个山洞有一小处泉眼连接到苍山的外侧,是天然形成的洞穴。也是我们
进去的路。你应该也猜到了我们不会傻乎乎的从正门一路杀进去吧。不过,很可
惜的是,这一条路是一单行线,只能上,不能下。因此我们刺杀了九灵之后,还
要找别的路离开。」
「只能上,不能下?」
「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去实地侦察过。你看,离开的路,就在九灵的
居所里。因为她在暗中养伤,所以她居住的溶洞是整个山洞中唯一一个有阳光照
射进来的石室。我们会顺着阳光照进来的洞爬出去。那个洞的出口很隐蔽,如果
只是在山上找,是几乎不可能发现的。哪怕发现了,从上面往下看也什么都看不
到,因此九灵没有安排人守备。这对我们是一个利好。」
「那九灵的守备队呢?」我又问。
「你看这张图。」彩梦嫣收起据点内地图,将另一幅画摊开。「这是整座苍
山的地图,你看,突袭九灵据点的入口都在上面画出来了。我们刺杀完九灵之后
,要从山上往上爬,不能往下走。下面现在已经几乎全都是九灵的手下了。他们
伪装成寻药人,伐木工或者猎户,已经把山脚下的路堵的死死的,一旦他们的人
发现九灵遇害,我们是绝技不能逃得出去的。」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道。
「刚才我也说了,我们要往山上爬。你看这条路。」我顺着彩梦嫣手指的路
一路看到了山顶。「这是苍山神祠吗?」我问。
「没错。不过我们不进去,苍山神祠里面虽然没有九灵的人,但那里不是出
路,出路在这里。」彩梦嫣指了指神祠东侧一小处画着无形者组织标志的点。
「这是一个悬崖。悬崖底下有一条河,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昨天要你练信仰之跃
了吗?」
「所以我们刺杀了姬玄霜,从她的居所里往出爬,一直上山直到山顶悬崖
,再从悬崖上跳到山脚下的河,是这样吗?」我总结道。
「没错,你理解的很到位。那么最后一张图,这张图是从悬崖跳到山脚的河
后,我们撤出苍山山区并且回到大理城内的路线图。这条路应该不会有追兵,因
为追兵这时候都在主山上搜寻我们的踪迹,所以相对安全一些。不过也别想得太
简单了,等我们到这里时候,估计已经过子时了,山上可能会有狼或者其他野兽
,或者因为天黑而有什么看不到的危险。这里要千万小心,不要犯低级错误。」
「我明白了。」我仔细端详着三张地图,把大概的流程又在心里推演了一遍。
虽然这个计划很简单,但彩梦嫣安排的显然并没有什么很致命的问题。
「我们从二十五日前就在准备刺杀九灵的计划了。准确的说,我们一直都是
在等你加入我们。这个计划无形者全员已经复盘了很多次,基本上能想到的有可
能出的纰漏都排除了。唯一一个比较麻烦的就是我们没有后援接应。不过,如果
一切计划顺利进行,我们是不需要后援的。」
「等等,为什么没有后援?」我问道。
「刚刚我也说过了,九灵的人伪装成各种身份一直在巡逻和监视苍山脚底下
的动向。如果有太多人活动的话,有可能引起她的警觉。我们并不想打草惊蛇。
放心,无形者制定的计划几乎从没出过岔子,你可以相信我。」
「那我相信你。」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很好,接下来我给你一点时间,你把这三张地图好好记一下。虽然我已经
烂熟于心了,但你也能记住总归不是件坏事。开始吧。」彩梦嫣说完,靠在椅背
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半个时辰左右过后。
「好了,准备行动吧。」彩梦猛地嫣睁开眼睛,眼里能看到她流露出来的杀
意。她一定是个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无情杀手吧。
「准备好了。」我说道。
「行了,带上武器,跟我走。我们在山上一共会换两次装备,都已经把物资
预先藏在了交接点附近,九灵的人发现不了的。一次是从九灵的山洞中出来后要
换御寒的衣物,因为我们要上苍山。二是跳到山脚下的河之后要找取暖手段,这
些我都安排人准备好了,不需要你操心,你只管跟着我就行。」
「我知道了。」
「好。我们走吧。走之前检查一下你的袖剑。」彩梦嫣将一条长长的丝带挽
在了腰间,伸出左手将袖剑弹出又缩回。
「你的武功是素问流派的?」我有些惊讶地问道。
「怎么了?」彩梦嫣扭头看了看我。
「不……只是很惊讶,没想到以医伤救人为理念修习武功的素问居然会出了
一个刺客。」我说道。
「素问的本职工作是治疗。九幽,维序者是整个世界的毒瘤。为世界剜去这
些毒瘤,也是治病。」彩梦嫣捋了捋手中的丝带。「但凡有选择,我宁愿世上没
有病人,没有九幽,也没有维序者。可他们总会存在,也就是说,总会有工作需
要我们去完成。」
「也是……」我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袖剑,它的做工真的很精良,不知道是
用什么原理制成的。也许也和那个被称为「伊述」的文明有关也说不定。
「没问题了?走吧,已经快到戌时了,我们务必要赶在明天天亮之前回到大
理城内。」
「走。」我将长刀别在腰间,跟着彩梦嫣走出了无形者据点。
我们二人一路隐藏着身形出了城,来到了苍山脚下。一路上见到的开茶摊的
,或者被迫露宿野外的猎户,还有一些貌似是卫兵在巡逻的人,都有可能是「九
灵」的耳目。彩梦嫣带着我在黑暗中穿行,始终没被他们所看到。
黑夜和阴影是无形者最忠实,最有价值的伙伴。
又走过没多远,扒拉开一撮草丛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石洞,一条小
溪的支流顺着石洞流了进去。
「就是这里了。钻进去。你先走,但进去后不要动,里面藏的有火种,我知
道在哪。」彩梦嫣说道。
「好。」我的身型即使是在女性当中也算是比较娇小的类型,并没有很大阻
碍就钻了进来。里面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很快我也听到彩梦嫣也跟了进来,并
且开始在洞内翻找着什么。
「咔……咔」火石的撞击声带来了零星的几朵火花,很快彩梦嫣点燃了两根
用油布包着的火把。她将其中的一只递给我。
「九灵和她的爪牙们并不知道这个洞的存在,所以我们可以走快点,但记住
,这是个山洞,你的任何声音都会被回声无限放大,所以轻声,切记。」她小声
说道。
「没问题。有什么困难我们手势交流。」我也小声答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个山洞不知道什么原因越往里走就会越热,直到
主洞为止都会这样,你可以稍稍把衣服处理一下,就像这样。」说着,彩梦嫣撩
起上衣,在腰部打了个结,露出她结实且整齐,棱角分明的六块腹肌。
「其实我是可以直接把衣服扔掉的……」我轻声说道。
「不可,要不然等一会出洞的时候没有衣物御寒你很快就会冻僵的。我知道
你在想什么,可现在不是时候。」彩梦嫣轻声呵斥道。
「也好。」我脸稍稍一红,也学者她的样子将上衣打了个结,跟着她双双向
洞内走去……
(二十五)「九灵」、姬玄霜顺着山洞走了一段后,的确是越来越热了,加
上手里拿着的火把的热量,我感觉我都好像有点要开始出汗了。
走到这套石通路的尽头,水流在这里干涸了。面前是一个突起的,六丈高左
右的石壁。
「好了,我们要从这里上去。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只能上不能下了吧。」彩梦
嫣问道。
「我懂了。我们要怎么上去?」我问道。
「看我的。」彩梦嫣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金属物件,是一条带着金属抓的绳子。
她甩了甩抓钩,扔上了石壁的外沿。她顺着抓钩一步步爬上石壁,再从上方将抓
钩的绳子抛给我。
「这要怎么用啊?」我尽可能压低了声音问道。
「绑在腰上,我把你拉上来。」彩梦嫣将抓钩从石缝中抓出来,卸掉金属爪。
我把绳子捆在腰上,拉了拉绳子示意我系好了。彩梦嫣顺势将我提起,我借着这
股力稍稍施展身法,一步步踩着石壁上凸起的石块爬了上去。
「好了,接下来往前走几步,再从一个很隐蔽很狭窄的洞里钻出去,就是九
灵的根据地了。要小心,我们这里说话的声音要更小一些,九灵的手下随时有可
能发现我们。」彩梦嫣小声用气声说着,一边将上衣放了下来。
「姬玄霜手下有多少人?」我也小声问道。
「九灵的防御很森严,我们这个出入口是他们想不到会有人进得来的。这是
唯一的突破口。她的手下大概有五十人的守备,其中有至少四十五人是药人。」
彩梦嫣说。
「还有五个呢?」我问。
「九幽的人。九灵和九幽是有点关系的。」彩梦嫣带着我继续向前走了几步
,看到一个勉强够一个小孩通过的洞口,洞口的另一侧有一点点火光。
「火把灭了。我们从这里进去。」彩梦嫣将手中的火把在石墙上按灭,从那
个石洞中钻了过去。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刺杀「九灵」只能用我们两个人了。这个
洞实在太小了,彩梦嫣的身形和我差不多。只不过她稍稍高一些。我们这种身材
算是很娇小女性穿过这个洞都很困难,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估计姬玄霜和她的手下也觉得这里不需要看守吧。结果却被彩梦嫣给突破了。
我也从洞中钻过去。这里已经是姬玄霜的据点了。整个石壁都点着暗绿色的
火光,应该是九灵流派的青灯。本来我还有一些怀疑,但看着这些墨绿色,像鬼
火一样的九灵火焰,我几乎很确定,这就是那个「九灵」——姬玄霜的据点了。
在盛家庄屠杀案的前两页,村外围经常能看得到这种幽幽的绿光。妈妈说是
鬼火,一种自然现象而已,然而没想到,居然那时候,姬玄霜就在准备屠杀盛家
庄了……
「跟我走。我知道他们守卫的行动路线和站岗岗哨的据点。要小心不要被发
现,洞里巡逻和看守的基本都是受九灵控制的药人,一旦他们发现有异常会马上
发警报的。用好你的袖剑,杀人前先捂上他们的嘴。无论如何,千万别让他们喊
出声来。」彩梦嫣说。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敢说话。彩梦嫣带着我左拐右拐,走到了一处石柱后方。
石柱的另一面是一个燃着青灯的火盆,有两个药人看守背对着我们在站岗。
「我左你右,用袖剑抹脖子。」彩梦嫣用唇语和我说道,我悄悄摸到右边的
药人身体后,给了已经蹲在左边药人背后的彩梦嫣一个眼神,接着同时暴起,捂
住各自面前药人的嘴,左手袖剑捅穿了其脖子。
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袖剑解决目标……不得不说,袖剑和长刀带给我的感觉完
全不一样。虽然作为一个修习碎梦流派武学的人,长刀对我来说就是最趁手的兵
器,但袖剑……似乎都不是一件兵器,而是我的左手似乎变成了一把无坚不摧的
利刃,只要我想,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斩杀我的敌人。
解决了这两个药人守卫后,我和彩梦嫣继续向前走着,如法炮制地又解决四
五个药人守卫,再绕过几个闪着幽暗绿火的石室,在一个挂着一圈紫色丝带,入
口处有一张薄薄的紫色帷幕的洞口停了下来。
「九灵就在里面。」彩梦嫣轻声说。
「没有守卫了吗?」我问。
「九灵受了伤,需要静养,这个山洞里的守卫很少,绝大多数守卫都在山洞
入口外围和山脚下。」
「那我们进去?」
「你进去,我在门口给你望风。」
「你不跟我一起吗?」
「作为一名无形者,刺杀教团成员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且这是你的仇,理
应你来报。」彩梦嫣拍了拍我左臂下悬挂着的袖剑。
「去吧。」她轻轻的说。
我点了点头,掀开紫色的帷幕,走进了姬玄霜的居所。
……
整个洞内的四周摆满了燃着青灯的火盆,除此之外什么装饰物都没有。石洞
的最深处摆着一张用紫色的绢布织成的贵妃床,周围也是两盏闪烁着幽幽鬼火的
青灯火盆。
床帷已经掀开,我看到床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袭紫色九灵服饰的矮小身影,她
的眼神十分迷离且虚无缥缈,正毫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醒了?」面对这个杀了我全村父老和我几乎是我整个家族的人,我有太
多的话想要说,可一时间,竟无法说出口。
「你杀了人家那么多药人,不会真以为人家感觉不到吧?」姬玄霜伸了个懒
腰。她的身形似乎是因为受过重伤加上炼蛊术的影响,变的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
一般高。但她那瘆人且鬼魅般的笑容,让我无比确定,当年那个给我种下帝王蛊
的身影……就是她。
「姬玄霜……」我看着她的脸,黑暗和仇恨在我心中翻腾起来。
「只有你一个吗?那个婊子呢?」姬玄霜的声音也随着她的身形变了,也变
得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然而这清脆软糯的声音背后隐藏着一颗多么歹毒
和阴险的内心,估计除非是亲历者,否则谁也想象不到。
「你知道你大限已到了吗?」我左手弹出袖剑,右手举着刀一步步向前逼了
过去。
「彩梦嫣没跟你一起?」见我走来,姬玄霜脸上似乎一点害怕的神情都没有。
「这不关你的事。」我走到她面前不足三尺之处,和她对视着。「你还记得
我是谁吗?」
姬玄霜歪了歪头看了看我的脸。「人家想不起来了。」
「你给我下过蛊。帝王蛊。只不过这蛊我自己已经解了。」我说。
「哦哦~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盛家庄那个小姑娘吧。想不到居然是你找
来了呢。帝王蛊无药可解。你想骗人家,还不够格。」姬玄霜一只手掩着嘴唇轻
笑起来。她到底年纪有多大,我也不知道。然而凭借她十五年前就能驱的动帝王
蛊的施蛊术,至少得有三十年修为。
然而十五年过去后,她至少也要有近五十岁。然而她这一副依然是小孩子的
身躯,让人看了就觉得莫名脊背发麻。
「我不是来说服你相信我的。」如果不是袖剑的外壳遮住了我的左手腕,我
甚至都想给她看看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蛊种。
「我知道你是来杀人家的,因为人家杀了你全家。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
「你但凡要一点脸,都说不出这种话。」我恶狠狠地咬着牙说道。
「你也觉得是人家害了你,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帝王蛊,你在那场袭击
当中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
「你说什么?」
「盛家庄事件在你看来也许是件大事,但在人家看来,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
的小插曲。如果不是你说帝王蛊,我还想不起来呢。」姬玄霜说。
「十五年……我忍受了整整十五年的痛苦,这对你来说只是一场笑话吗?」
「你可不要误会人家哦」如果当年不是我给你种了帝王蛊,你当场可就得毙
命了,是活不到现在的。人家只是想帮你。
「帮我?你说的帮我,就是杀害我全家,然后给我种下无药可解的蛊吗?如
果这就是帮,那如果你想害我,我岂不是死的更惨?」说这话时,我的眼眶里已
经有泪水忍不住在打转了。然而我却拼了命地去忍,不让它流出来,我不想让姬
玄霜看到我脆弱的样子。
「你们呀,总是目光短浅,自以为是。」
「就算你说的都对,那我的家人们……他们有什么错?」
「是斗争就会有伤亡。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我也只不过是加快了
他们的脚步。」
「多说无益。」我摇了摇头,左手将袖剑弹出,顶上了姬玄霜的脖子。
「杀了我,你也无法报仇。维序者将无处不在……」姬玄霜如鬼魅般浅浅一
笑,安然闭上了眼睛。
……
「嚓!嚓!嚓!」我举着长刀狠狠在姬玄霜的尸体上狠狠捅了几刀,刀刀对
穿。我知道刚才袖剑抹脖子的那一下已经彻底结果了她罪恶的一生,这几刀下去
并不能让她感受到更多的痛苦,可复仇的力量和欲望依旧驱使着我,一刀又一刀
地捅下去。
直到我彻底累的半瘫在了地上,彩梦嫣才走过来,她掏出一条白色的丝巾
,擦了一下姬玄霜脖子里渗出来的鲜血,又将沾了血的丝巾放回衣袋内。
「好了,再不走要来不及了。」她走上来扶起我,指了指天花板上那个一丈
半见方的洞穴。我站起身来,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已经倒在血泊里的姬玄霜,跟着
彩梦嫣踏上石壁,从上面的洞中跳了出去。
姬玄霜死了。
「啊啊……」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是因为喉咙的干渴还是刚才见了太多
血的惊悚,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我为整个盛家庄屠杀案遇难的父老乡亲,为我死去的爸爸妈妈,为双腿瘫痪
的月牙儿报了仇。可是……
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这么堵啊?
明明血仇已经报了,为什么……我本以为手刃姬玄霜之后,一直以来都堵在
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会消失不见,可现在,它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沉重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让我喘口气。」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本以为复仇会带给你快感,然而现在才发现不过只是一场飘渺的幻梦。」
彩梦嫣说。
「是啊……」我腿一软,再次瘫坐在了地上。
「我理解你的感情。也知道如何解决它。」彩梦嫣陪着我在我身边坐下。
「怎么解决?」我问。
「摧毁维序者,摧毁他们的整个教团。」彩梦嫣说。
「摧毁……整个维序者教团吗……」我口中喃喃自语道。
坐了约莫一顿饭时分后,彩梦嫣扶着我站了起来。姬玄霜的药人们有可能还
没发现她已经被我们刺杀的事情,但我们越早脱身,就能越快回到安全的环境里。
我跟着彩梦嫣继续爬上一段路,在一处隐蔽的藏匿点找到了她之前安排好的
御寒衣物换上,一步步向山顶的苍山神祠走去。
深夜里,偶尔能听到几声凄惨的虫鸣。现在已经越来越冷了,很有可能已经
快到子时了。我们在山上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了。姬玄霜被刺杀的事也应该被发现
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好像都能听到山下嘈杂的声音。
「走吧,走快点,他们肯定会搜山的。」彩梦嫣拉着我走上一段比较陡的小
土坡。「这里离悬崖大概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加把劲。」
「好。」我咬着牙跟了上去……
……山顶。
「终于到了。」我和彩梦嫣都长出了一口气。在这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山下有
火光不断闪过。应该就是姬玄霜的手下们在搜查我们的踪迹了。然而我们已经到
了悬崖上,马上就可以脱身了。
「来吧,紫涵,我们离开这里。」坐下休息了片刻后,彩梦嫣站起来走到悬
崖上,一个信仰之跃跳下了山崖。我也紧跟着她,跳入了山谷下那条冰冷的河水
中。
「噗咚!」我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水里。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虽说大理比大
宋要再靠南一些,但夜晚的水里总归还是很刺骨的。我紧追着彩梦嫣游过这条不
太宽的小河,来到一处山洞中。
「御寒衣可以脱掉了。太笨重,而且沾了太多水,我们先生个火盆。」彩梦
嫣从山洞角落中摸出一个装满了涂着火油的煤炭用火刀点着,瞬间腾起一股两尺
多高的火苗。
我在火盆边坐了下来。仍旧不敢相信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九灵跟你说什么了?」彩梦嫣问。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教团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说辞,靠春秋笔法和搬弄是非来迷惑别人。一千多
年来,教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精神控制了无数人为他们那所谓的事业和秩序白白
赴死。无论如何,教团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信。」彩梦嫣说。
「我知道……」我小声嘀咕道。
「休息一下吧。追兵应该全都在苍山主山上,不会到这里来的。」彩梦嫣长
长深吐出一口气,不再说话。
……半个时辰后。
「好了吗?能走吗?」彩梦嫣站起身来,将我也从地上扶了起来。今晚上其
实并没有消耗多少体力,只是和姬玄霜的对质让我到现在都心神不安的。
「能走。」我颤颤巍巍地走了几步,努力平复着心情。
「我们回去吧。」彩梦嫣扶着我,一步步走出了山洞。
(二十六)姬玄霜的信
……次日午后,大理城内无形者据点。
「老大,你们已经把九灵解决了?」刘嘉辉一头扎进庭院主厅,见我和彩梦
嫣坐在那里,快步走上来问道。
「杀了。但是九灵的据点还没有搜查过。我们需要找出九灵和州主的联系。
她身上肯定有来自州主的消息。」
「但是九灵的藏身处不是有一堆药人和九幽的人吗,我们怎么进去?」
「打进去。」彩梦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缠在她手臂上的那条用作武器的彩色
丝带。
「药人大军那么多,就我们几个打进去不是去送死吗?这怎么打的过?」
「打,打就能赢。九灵已死,那些药人会暂时恢复自由意志,接着就会因为
失去和主脑的联系而死去,虽然他们早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们需要对付的,只
有九灵手下的几个九幽,还有一批从腾冲府过来接应她的人。加起来……大概有
四五个吧,我们是够的。」
「四五个四五个,到底是几个?」
「来几个杀几个。」彩梦嫣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让你去办的事你办完了
吗?」
「没有,办不来。」刘嘉辉挠了挠头。
「唉。」彩梦嫣叹了口气。「算了,也是预想之中的事。」
「什么事啊?」我忍不住问道。
「钱呗。」彩梦嫣苦笑了一下。「无形者的各种活动都需要资金的支持。没
有足够的资金的话我们什么都干不了。」
「对了,你说到这个,那我们的钱都是从哪来的呢?」我问。
「有很多途径。」彩梦嫣答道。「无形者有一些自己的产业,经营一些香料
或者茶……总之各种东西。还有一些刺杀为富不仁的商人后搜刮来的战利品。筹
集资金是很困难的啊……」
「呃……」我陪着笑了笑,想起之前在杭州熙春楼因为在酒楼吃饭后缺钱而
不得不打了十几天零工来抵债的经历。自从开始闯荡江湖以来,我一直都是没什
么钱的,关于彩梦嫣说的这种事,我也颇感无能为力。
「没办法啊。虽然我这次去宰了几个为富不仁的狗大户,可搜刮到的东西实
在太少了,大理这地界本身用交子的就少,能拿点铜钱铁钱已经不错了,我一个
人又能带多少。」
「行吧。」彩梦嫣叹了口气。
「我们的资金缺口到底有多大啊?」我问。
「很大,而且不光是我们,还有你自己。」彩梦嫣说。
「我?」
「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要解你的毒还需要别的办法吗?」
「记得,你说杀了姬玄霜以后再告诉我。」
「其实也简单,只需要一些特殊药材熬制的汤药就可以加速毒愈的过程。然
而材料很贵。所以你也是很缺钱的。」
「那怎么办啊?」我问。
「先做好眼前的事,把九灵的据点清空。这件事情交给我们,你不用去了。」
「可是……」我刚想争辩,彩梦嫣就打断了我。「你的内功才刚刚开始恢复
,先不要冒这个险。我知道你可能以为你自己外功很强,然而九幽那群人说不定
能使出什么绊子来,你想被做成药人吗?」
「行吧。那都需要我做什么?」
「等。等我们把九幽打退,清查完九灵的藏身处以后,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有一件很适合你去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上毁诺城,追查夜莺的下落。」
梦嫣说「毁诺城」,我倒是也听过一些传闻,整座城里都是女子,而且都是
被渣男始乱终弃,走投无路后才会去投奔毁诺城的女子。既然无形者也已经知道
「夜莺」是女性,而且梦嫣又指使我去毁诺城,一定是有了什么线索。
「行。我知道了。」
「那就好。现在回去找你师兄吧,你师兄应该还不知道姬玄霜已死的消息。
但我不建议你告诉他。」
「好吧,那我先回去找师兄,你们什么时候去跟解决那批九幽啊?」
「明晚。等后天中午,你再回来,我会把详情告诉你的。」
和彩梦嫣交代完一些细节后,我回到了客栈。师兄说,他已经查到了一些线
索。他分析,九幽为了寻找苍山上的冰魄蜉蝣和接应那个当年给我下蛊的那个人
应该就藏在城外的某处。
我看师兄这样辛苦,甚至都差点想将姬玄霜已死的事实告诉他了,可想了想
梦嫣说过的话。无形者和教团在暗地里的斗争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师兄知道了只
会徒增他的危险。然而看他那么辛苦的样子,要瞒着他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当无形者剿灭九幽余孽的时候,大理城内肯定会听到风声,师兄想必
也肯定会知道。到时候随便像个办法搪塞过去就好了,这样师兄就可以早早回中
原了。
……两天后,无形者据点。
「你来了。」彩梦嫣和刘嘉辉还有几个不认识的无形者已经坐在了圆桌旁边
,似乎就在等我来了。
「我没来晚吧?」见状我赶忙快步走到桌旁坐下。
「没有。还在等一个人,是负责专门收集和分析情报的。」
「九幽的事情怎么样了?」
「解决了。对方一共五个人,不足为惧。九零的藏身处也已经排查完毕了。
等所有人到齐,我们就开始分析收集到的物品。」
又过了一会,一个穿着无形者长袍的身影在圆桌边坐了下来。彩梦嫣拿出一
个小包,从中一样一样掏出一些东西,应该是在姬玄霜的藏身处找到的。
「九零的无形者印章。」第一枚是一块似乎用白银打造而成的圆形印章。这
东西应该就是姬玄霜十五年前给我种下帝王蛊时,衣服上佩戴的那个徽章……
「两封信,是寄给州主的。」
「一些关于炼蛊和九幽流派武学的书籍。」
「还有一些铜钱,交子和能换成钱的东西,以及一堆杂物。」彩梦嫣将小包
掏空,一共只有这些东西了。
「信的内容呢?」坐在我左手边一位不认识的刺客说道。
「拆过了。两封信都是给州主的,现在大家传看一下。」彩梦嫣将两封信分
别递给左右手两个人,双手交叉托住下巴等了起来。
「州主,我已经和九幽取得了联系,他们会给我们提供必要的帮助。青天寨
寨主殷乘风手里有几个很不错的蛊方,九幽说会跟我们的教团分享知识。署名九
灵。」这是第一封信的内容。原来青天寨的袭击事件也是和教团有关系的。是姬
玄霜指使九幽派人去偷袭青天寨的。看来教团的势力真的已经渗透到了武林的各
个角落啊……
「州主,我觉得你最好确保一下夜莺是从哪得来的情报。她掉链子也不是一
次两次了。别忘了那次就因为背弃了她的男人住在西夏边境那个叫什么的小村庄
,她就谎称那里出现了逆水寒的踪迹,骗的我去把整个村子都烧了还白跑一趟。
再说一遍,你最好查查清楚,我不太信得过夜莺。署名九灵。」
第二封信,姬玄霜说的西夏边境被烧了的小村庄……难道就是盛家庄吗?
我仔细捋了捋思路,觉得当年盛家庄被屠惨案的背后应该是这样的:维序者
教团在追查逆水寒这件伊述神器的下落,「夜莺」是教团的女性成员,因为被一
个男人始乱终弃所以投了毁诺城。但她同时也是教团的人。为了报复那个抛弃了
她后去了盛家庄男人,「夜莺」向「州主」谎称盛家庄出现了逆水寒的线索,然
后「州主」给姬玄霜下了命令,要求姬玄霜去盛家庄追查逆水寒的下落。
姬玄霜到了盛家庄之后应该是暗访了几天,却丝毫关于逆水寒的蛛丝马迹都
没查到,无奈之下只好将我全村父老乡亲都杀掉了。这姬玄霜虽是亲自动手杀害
我全家,给我种下帝王蛊的人,但她最终也不过是被「夜莺」给利用了。
虽说姬玄霜是直接动手的凶手,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是这个为了自己复
仇的私欲,不惜牵连无辜的人下水的「夜莺。」她若是真的想报仇,完全可以只
报复那个抛弃了她的男人,难道就因为其他人碰巧和那个男人住在了一个村子里
,就要将所有人置于死地吗?
「夜莺……」我小声嘀咕着,这个人,一定要除掉。
「好了,大家都看完信件了吧,那么我将所有东西都交给负责分析情报的成
员了,没问题就这样吧。」
「等等。」我急忙说道。「姬玄霜的教团徽章,可以给我吗?」
彩梦嫣没有说话,将徽章递给刚刚最后进屋的人,那人接过徽章,正面反面
的翻着看了几眼。「就是个普通的教团徽章,后面写着九灵的代号,没什么特别
的。你拿走吧。」这人也是一个女子,声音软软的。
「谢谢。」我从她手中拿起徽章放入自己的衣袋里道了句谢。十五年的恩怨
,终于结束了……不,暂时结束了……
「散会。请大家继续做好自己的工作,以及别忘了资金问题。另外紫涵,你
留一下。」彩梦嫣敲了敲桌子,表示会议结束。众人依言散去了。
(二十七)戚大哥的消息
「梦嫣姐,有什么事?」当所有人都离开主厅后,我看向彩梦嫣问道。
「九灵已死,接下来我需要你从戚少商手中,将逆水寒要过来。」彩梦嫣开
门见山地说道。
「好主意。逆水寒是整个武林动乱的起点,如果我们能早些把它拿到我们手
里,就越能还武林一个和平的大环境。而且,戚大哥并不知道逆水寒是伊述神器
,一直拿着它,也会招来教团的苍蝇。」我说。
「你说的对。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彩梦嫣称赞道。「我和你说说关于戚少
商最近的动向和毁诺城的情报吧。」
「洗耳恭听。」
「之前,刘嘉辉曾经和你说过,戚少商去了小雷门,对吧。」
「是,那时候我还没到大理呢。」我说。
「戚少商没在小雷门躲多久就被官府的兵追上了,所以他从小雷门逃去了毁
诺城。」
「逃去毁诺城?毁诺城不是严禁男子入内的吗?」我惊讶地说道。
「你以为毁诺城是怎么来的?毁诺城的城主息红泪,一直都在苦恋戚少商。
然而戚少商却说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不到舍大家顾小家,辽人不退就不会和息红
泪在一起。息红泪这才一怒之下上雪落原,创立了毁诺城。」
「啊这……」我一直都不知道戚大哥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知令人怎么评价的
往事。
「对,但戚少商这次走投无路,最后还是只好去找他的老情人。息红泪虽然
恨戚少商恨的牙痒痒,但最后还是见不得他受苦,在毁诺城做了一个局,装作将
戚少商杀了,甚至连尸骨都准备好了,为的就是想骗官军说戚少商已经在毁诺城
丧命了。但不料毁诺城里出了内鬼,将戚少商并没有死的事情告诉了官军。」
「夜莺干的吗?」我问。
「很有可能。毁诺城中的女子大多都很痛恨男人,对息红泪这个给了她们一
个安身之所的女人也是非常信任,所以要说叛徒,只能是那个一直躲在毁诺城里
的夜莺了。毕竟,戚少商身上带着逆水寒,这是教团想要的东西。」
「那戚大哥现在去了哪里?逆水寒呢?」我追问道。
「戚少商和息红泪一道逃去了磁州,现在在磁州的某个地方藏匿。逆水寒还
在戚少商身上。」
「那我们要怎么做?」我问。
「很简单。我会安排一条靠谱的逃亡路线,让戚少商安全离开危险的境地
,而且,我们希望它在走之前把逆水寒交给我们。」彩梦嫣说。
「去哪里?」我问。
「去东瀛,找在那里的顾惜朝。我们有办法保证戚少商安全到达平安京。我
们会派几个人先去磁州和戚少商接触,其中一人护送戚少商去东瀛。另一人将会
把逆水寒带到磁州的据点,我们随后过去。」彩梦嫣说。
「可我们要怎么让戚大哥跟着我们的办法走呢?」我问。
「我们之前和戚少商有过一些接触,你忘了吗?在关外的时候无形者还给连
云寨义军提供过情报呢。戚少商知道有我们这么一个穿着白袍的神秘组织,也知
道我们不会害他。但我还是需要你给他写一封信说明一下情况。」彩梦嫣说。
「没问题,我这就写信给他。」我点了点头,让彩梦嫣带我到书房去,磨好
墨涮好笔写了起来:「戚大哥:自从连云寨一别已有将近半年。我已从辽人的魔
爪手中逃脱,现在正在大理追查当年给我下蛊之人的下落。听闻大哥被官府中的
奸臣迫害,小妹甚是遗憾和通信。盼大哥早日脱离险境。
小妹深知大哥目前处境不妙,危机四伏。但请大哥相信小妹所言,务必信任
执此信之人,我现在与他们共同行动。他们绝对可信,并安排你前往东瀛的平安
京找二哥暂避灾祸。
另,请大哥相信小妹,将逆水寒交与此人。此物关系重大,若是落到官军手
中,则会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大哥明辨是非,深明大义,必能理解其中
利害,小妹将敬候佳音,盼大哥早日脱险,沉冤得雪。「
我将信封好交给彩梦嫣,彩梦嫣又嘱咐了两个人带着信先行去磁州找戚大哥。
「我们接下来也要去磁州吗?」我问。
「对。大理据点的主管本身就不是我。我按理说一直是该留在汴京的。要不
是追杀九灵,我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彩梦嫣说。
「那我去和师兄交代一下,然后我们在磁州碰头。」我说。
彩梦嫣点了点头,转身朝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回到客栈,和师兄简单聊了聊。师兄已经知道城外来了一队九幽的人,但
是已经被剿灭了的故事,然而他并不知道姬玄霜已死,而且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无形者在清查姬玄霜的藏身处的时候将所有尸体都处理的丝毫不留痕迹。
然而直到全部真相的我又一个字都不能和师兄说,只好假装安慰他姬玄霜已
经趁乱逃走,以后再追捕也不迟,并说自己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动身去一趟磁
州,请师兄先回汴京或者三清山,我们要分开行动了。
能看出来,师兄心有不甘,然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不过这样其实也是在保
护师兄。维序者教团非常危险,师兄能不和他们扯上瓜葛,反而是最安全的。
……送别师兄后,我又在客栈停留了半天,思考着彩梦嫣说的另外一个问题:
钱。
我这几天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当年辽人给我下的毒已经有开始恢复的迹象。
虽然恢复的速度十分缓慢,但总归是件好事。虽然……恢复的只是对内功的掌控
,不知道我的生育能力能不能也恢复起来……但,凭借这个像蜗牛背着乌龟爬一
样的速度,要完全恢复怎么说也得好几年。
如果想彻底摧毁教团的话,我必须快点恢复才可以。就像上次剿灭来支援姬
玄霜的九幽人一样,虽然的确不需要我上场战斗,但这种感觉总归是很差的。更
何况,那本帮我破了蛊的武功秘籍,因为这该死的毒,现在也是个瘫痪状态。
可是,彩梦嫣说如果想解毒就必须要用药物辅助,可药物有很贵……去哪里
找那么多钱呢?
我原本以为,无形者本身应该是一群杀富济贫的刺客,可是听彩梦嫣那个意
思,杀富倒是真的杀富,济贫可就不一定了。总不能把为富不仁的黑心商贾干掉
之后,就一箱一箱地把他家的铜钱往出搬吧。而那些能变现的东西,什么字画啦
,古董啦之类的东西,万一被人认出来不是正当渠道来的的话,会非常麻烦。交
子又有可能是记名交子,带着各种商行印记的,总之怎么想,怎么头疼。
以前在三清山上的时候,师父倒是会给我们发一些零花钱,然而撑死了也就
只有三百文,连半贯够不到。下山后我连这点收入来源都没了。
算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回头再想办法吧。或者,也许可以问一问梦嫣
姐?反正明天她会和我一起离开大理前往磁州。出发之前和路上也许可以问一下
无形者的收入到底都从哪来。
说干就干,第二天,还没踏上百里家的马车队时,我向彩梦嫣要到了能加快
我解毒的药方,也讨论了下关于钱的问题。
「我那天也说过了。无形者是掌控着一部分店铺,商业行会和财产的。就比
如大理拒据点门口那家香料店,一个月下来也能赚个十几贯钱的。还有些别的产
业,挣得也不少。但花的也很多。」
「那我这药方要多少文才能配一剂啊」我问道。
「我不是打击你,但按市场均价来说的话,少说也得四千文,也就是差不多
五贯。」
「四千文吗……我上哪去弄这么多钱啊……」我哭丧着脸说。
「我可以先借你一些,大概能借你两百贯左右,只不过你得想办法还我。」
彩梦嫣见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两百贯?这也太多了,梦嫣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不会是整个组织的钱吧
,那我可不敢要的。」我急忙摆了摆手,说道。两百贯铜钱,换算成黄金的话也
得有二十两金子了,我是真没想到彩梦嫣居然这么有钱,且大方。
「不是。四十贯都是我自己的钱,只是我愿意拿出来给其他无形者用就是了。」
彩梦嫣说。
「可……可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我不解地问。
「作为无形者,我们必须隐藏于黑暗之中,我们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因此
,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隐藏身份,供大宋朝廷的户部登记和查询。就比如一开始
和你接触的那个刘嘉辉,他在明面上的身份其实是延安府一家肉夹馍店的老板。」
「那梦嫣姐明面上的身份是什么呢?」我问。
「我吗。」彩梦嫣转过头来冲我妩媚一笑。「我可是汴京城内最有名的勾栏
,甜水巷里最有名的舞女。或者说,头牌舞女。」
甜水巷的舞女?我刚刚下山到汴京时,就误打误撞进了一次甜水巷,可那不
是一个风月场所吗……
「对的哦,所以,姐姐很有钱的。」彩梦嫣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让我脸
红心跳了起来。
(二十八)遇见逆水寒
梦嫣姐居然是汴京城内最有名的风月场所头牌,这可是我万万没料到的事情。
不过,这层伪装身份的确很绝,谁能想得到,一个靠着出卖自己身体换成钱财的
风尘女子,背后居然是一个心怀天下且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呢?
「怎么?不敢相信你的耳朵了?」彩梦嫣见我半天没动静,轻轻刮了刮我的
脸颊。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嗯……有些意外。」我慌忙解释道。
「甜水巷的工作可并不差。如果你也想来,姐姐可以带你哦。」
不得不说,彩梦嫣这个提议的确很有吸引力。我需要钱,很多钱。如果真的
去甜水巷卖身就能像梦嫣姐那样有钱的话,其实我是不排斥的……而且,真的要
去做风尘女的话,意味着我又可以享受高潮,又有钱可以拿……
想到这个,我突然想起,自从来到大理之后我似乎又有将近一个月没享受过
高潮带给我的欢愉了。要杀死姬玄霜,为家人报仇的想法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绪。
然而现在姬玄霜已死,说不定等到了磁州,我可以找个机会……
「你要是想来也可以,但我还是推荐你先想想。走出这一步对一个女人来说
可不容易。」彩梦嫣轻轻叹了口气。「而且,你还不能回汴京,如果你想来甜水
巷找我,至少,你要先把州主找出来抹除掉。」
「州主」……对了,他正是那个给姬玄霜下了命令,要求她制造了盛家庄惨
案的人。如果我想彻彻底底地把仇报了的话,「州主」是不得不杀的。而现在
,无形者知道「州主」十有八九和「关长」一样都是西夏人,「矛头」是大宋边
境守备军中的一员,磁州又比较靠近大宋和西夏的边境,也许我确实应该把州主
和他剩下的三名爪牙都消灭了,再回汴京城。
虽然我的确需要找几个男人来满足一下我的肉欲,但作为一个女人,想找男
人来交欢可太容易了,说不定还能捞点钱呢……
……边走边胡思乱想,我和彩梦嫣在几天后抵达了磁州。
磁州的无形者据点在靠近黄河一侧的慈恩镇上。这座小镇大多都是漕运码头
的工人和烧制瓷器的手工作坊的工匠,房子虽然多但比较挤,因此无形者据点的
条件也远没有大理那样宽敞,而且几乎全部都是地下的空间,地上只有一个小小
的宅院。
「两天后我要回汴京去。毕竟我也不能老不在甜水巷啊。而且离开的太久
,也容易招人怀疑。」彩梦嫣刚进门就跟我解释道。
「那你在磁州都要做什么?」我问。
「首先我要看一下逆水寒的情况,然后我帮你安排一下。磁州据点应该是我
们准备刺杀州主的据点了,我会让大家尽可能配合你的工作的。这个据点比较特
殊,没有能长期出外勤的刺客。」彩梦嫣说。
之前那个帮忙给戚大哥送信的无形者,我现在知道他的名字叫王策,已经从
大哥那里把逆水寒拿回了磁州据点,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带着大哥踏上了去东瀛的
商船,并不在此间。我和彩梦嫣两人来到地下的最隐蔽的密室里,准备检查逆水
寒的状况。
密室里安安稳稳地放着一个锁上的小箱子,彩梦嫣用自己的无形者项链打开
锁头,在火把的照耀下,我看到她从箱子中拿出了一把长长的剑。
这把剑的剑刃大概足足有三尺来长,算上剑柄握把的话大约得有三尺半,通
体闪烁着乌黑的寒芒,完全不知道是用什么铁打造成的。剑柄上虽然和剑刃并不
是一种材料,但看上去也是无比坚固。末端的把手上镶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红宝
石。
「逆水寒……远古先民的造物。」彩梦嫣借着火光打量着这把似乎不属于这
个世界的宝剑。「看呐,紫涵。」她将剑柄递给我。
「我的天……」我接过剑柄,发现这把长剑完全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甚至
比我现在用的长刀还要略轻一些。我摸了摸剑刃,果然不是用铁,而是不知道什
么金属锻造而成的。光是摸一摸就能感觉到它的锋利和威严。
「拿好它。」彩梦嫣一脚踢了一下箱子的锁头,将它重新上了锁。
「不,等等,你什么意思?」我急忙问道。
「它归你了。」彩梦嫣从我手中将火把拿了过去。「我们出去吧。」
「不,等等,我怎么敢要啊……」我赶忙想要推辞,彩梦嫣打断了我:「你
现在内功被封印,只能靠外功和敌人战斗,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很重要。你放心
,正常人看这把剑顶多以为是一把宝剑。江湖上那么多龙吟流派的人,也有不少
使剑的,但凡有点钱都挂把宝剑,没人会注意到你的。你别以为官军追了戚少尚
那么久,人人都认识逆水寒。实话告诉你,认识逆水寒长什么样的,很可能只有
戚少商,王策和你我二人了。」
「只有我们四个?」我惊讶的问。「教团的人也不知道吗?」
「教团那帮杂种上哪知道去?这把剑从来没落入过教团手里,他们也从未见
过这把剑的样子。你只管拿着,大隐隐于市吗,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来的。」彩
梦嫣拿着火把走在我身前,带着我慢慢走出了地下的甬道。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给你你拿着就是了,难道你还没信心保管好它吗?」彩
梦嫣打趣道。
「有是有……行吧,谢谢梦嫣姐的信任了。」我将逆水寒连鞘挂在腰上。虽
然我并不会龙吟流派的武功,然而作为一个擅使长刀的碎梦人,长刀和长剑本身
的差别对我来说就都不大。何况,有了这把逆水寒,说不定我的外功还可以更上
一层楼。
……两天过后,彩梦嫣离开了磁州回了汴京。整个据点现在都听我指挥了。
虽然据点主管已经把刺探情报和赚钱之类的杂物工作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几乎不需要我做什么事,但我还是成了名义上的领导。
彩梦嫣似乎非常器重我,跟据点中的其他人聊过之后我才知道,她给我的那
枚无形者标志吊坠代表着整个组织当中最高品阶的职位:「刺客大师」。其他人
加入无形者时,都是从刺客学徒做起的,而彩梦嫣上来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刺客大
师,让我不得不感觉到很是意外。
既然没什么事做,我也该快些准备动身去毁诺城所在的雪落原了。但是在去
全是女性的毁诺城之前,也许我需要先给自己释放一下压力……
这天下午,我乔装成一个路过磁州的旅人,走进了慈恩镇商区的一家小酒馆
,点了几碟小菜和一坛酒,叫小二来付钱时,却装作没带够足够的钱,就像之前
在杭州熙春楼的那次尴尬经历一样。
掌柜和两个小二将我带到了里屋。「姑娘,我看你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
么能干出吃白饭的事呢?」掌柜坐在椅子上看着装作手足无措的我。
「我……」我扭捏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好吧,既然你没钱,你就得留下来给我当几天帮工,把债抵了。」掌柜摇
了摇头说。
「可是我要快点离开磁州,我没时间在这里停留啊。」我撒了个小谎。
「那可就跟我没关系了。姑娘,我开这家店也不容易,小本生意不能有这么
大的亏空啊,足足六百文呢。」掌柜面色为难地看着我。
「不如……」我边说边贴近了掌柜,将右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
轻吹了口气。
「姑娘,你这是……」见我贴了上来,掌柜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脱光上衣随手丢在地上,轻轻拉起他的右手贴在我的乳肉上。见我这么主
动,掌柜也轻轻捏起了我的乳头。似乎是预感到了接下来可以饱餐一顿肉棒,我
的小穴也开始流起了爱液。
「来。」我双手搭上掌柜的裤腰,「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脱下对方的裤子。
三……二……」
没等我数到一,掌柜的就将我的裤子褪了下来。「这么急呀,那就快点把
,让我用身体付菜钱……」说着,我转身趴在桌子上掀起腰部,将已经流满了汁
液的小穴对准了掌柜的。
「啊啊……」我隐约感觉到他的肉棒顶了进来,虽然他的尺寸并不算长也不
算粗,但对已经近有一个月没体验过鱼水之欢的我来说,虽然体验稍差了一些
,但凑活凑活也是能用的。
「咕滋……咕滋……」我听着肉棒在我的小穴里搅动的声音,稍稍想象了一
下我现在的处境,小穴好像变得更加敏感了。
伴随着店掌柜的抽插,那种异样的轻愉感从小穴开始蔓延到全身,当掌柜的
在我的肚子里射出来的时候,我也跟着他的节奏达到了那妙不可言的高潮……
高潮的欢愉铺满了我的全身。我因为双腿发抖到站不稳,一下扑倒在桌子上
,然后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我无力的靠在墙上,任凭掌柜的精液混合物从我的小穴中流出。这种浑身酥
麻无力,只能任凭全身肌肉放松的感觉真的太舒服了。掌柜的似乎也积蓄了很久
,射完之后只剩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了。
「哈……姑……姑娘,你真棒。」喘了一会后,掌柜的说道。
「嗯……」我有气无力地回道。
「我……我曾经去过汴……汴京,甜水巷……甜水巷里像你这样的姑娘,怎
么也得花上两……两贯半铜钱才能睡得到。」
「是吗,这我可不知道。」我继续有气无力地说。
「我还以为你就是……就是甜水巷出来的。」掌柜的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不行,这可不止一顿饭了。」他说。「等一会我叫后厨给你拿条猪腿,你带着
……路上吃吧。」
「这不太好吧」我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本身我只是想找个借口随便骗一根
肉棒来享用一下,结果不但白吃人家一桌菜,还白嫖一条猪腿,听上去总有些不
符合无形者的行事风格啊……万一被梦嫣姐知道了,说不定还要骂我。
不过我转念一想,梦嫣姐本身是京城中的头牌风尘女,平时做的也都是出卖
身体的皮肉生意,她能靠卖身换钱,我凭什么不能靠卖身换点零食?更何况这又
不是我强逼着别人给我的。
「不用客气,姑娘。我这也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享用到你这种年轻姑娘,我
都觉得占你便宜了。」
「行吧,那就谢谢掌柜了。」我说。
……过了一会后,我提溜着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猪腿肉,略感尴尬但心满意足
地回到了磁州据点。
(二十九)雪落原
从慈恩镇上回来后,我又在磁州据点停留了一天,梳理了一下前往毁诺城搜
寻夜莺的流程。
彩梦嫣说,维序者教团的各个成员之间几乎很少通信,即使是上下级的关系
也是如此。但一旦有两位成员要通信,则必须写下两份内容完全相同的信件,一
份寄出送到对方手中,一份留在自己手里用作存根。这就是为什么彩梦嫣她们从
姬玄霜的藏身处里找到了她和「州主」通信信件内容的原因。
也就是说,这个藏在毁诺城里的「夜莺」,她的身上或者房间里还有其他什
么地方肯定也留存有她和「州主」通信的副本,除非「夜莺」是当面和「州主」
说的那个背弃了她的男人在毁诺城。然而毁诺城上的女子基本是与世隔绝,若想
出城,麻烦暂且不论,多多少少会惹上非议。所以我想,「夜莺」在盛家庄屠杀
案发生前,应该是没有和「州主」见过面的。
所以,只需要在毁诺城中找到寄给「州主」的信件就可以了。然而,怎么找
就是眼下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还是先到毁诺城再做打算吧。
……因为毁诺城严禁男子进入,所以前往毁诺城的马车队也是由百里家的女
儿——百里雪带路的。我们先是到了雪落原雪山脚下的车马驿歇了歇脚,第二天
我顺着毁诺城诸女子一步步踩出来的山路,用了整整半天爬到了毁诺城门。
整个毁诺城并不在这雪落原的主山上,而是落成在一个四周都是悬崖峭壁
,从地面突出来的平整高地上。据说,这毁诺城的地下曾经是一座死火山,所以
城中有一处温泉,有滋养肌肤之效,甚是受女性喜爱。
因为毁诺城的地势,整个城中只有一扇城门,通过一个只能从城内扳动的绞
盘连着的铁索吊桥连接着雪落原这座主山的山顶,桥底下是一条名为「碎云渊」
的冰河。整座城的确是易受难攻,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有叛徒,哪怕知道戚大哥就
藏在毁诺城中,官军也是决计不可能进得了城去的。
这个叛徒,肯定就是「夜莺」了。
因为我本身就是女子,所以很轻松就进了城,但守城门的两位姐姐问我为什
么要进城时,我只好编了个我是一个云游画家,想来看看这雪落原美不胜收的景
色的假话。本来我还以为会被拒绝入城,但两位姐姐很高兴地放我进了城。
本身城内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要过问城主息红泪,也就是戚大哥的旧爱的意
见的。然而息红泪因为涉嫌包庇戚大哥,已经和他一起逃亡了平安京,城中现在
管事的是之前定下来的,分管城内事务的各堂口的堂主商量着来,并没有一个主
要负责人。
我在城内驿站租了间房,老板娘很体贴的带我在城内转了转。毁诺城并没有
多大,人口大概也只有七八十人左右。虽说人口少,但靠着采雪山灵芝和出售丝
织物,毁诺城倒是蛮有钱的。
整座城大概分成了三个区域,温泉,居住和工作。温泉区在城的西北方,居
住区在东北,而工作区占据了一进城门就能看得到的整块南方区域。总的来说规
划的比较合理,足以见识息红泪的能力。
然而,「夜莺」该怎么去找呢?
毁诺城里的确是存有每个投城女子的资料档案,但我又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去查阅它。官军攻城的时候在城内点了两把火,造成了不小损失,城内上下都很
痛恨大宋朝廷,所以我的神侯府身份也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然而就在进城第二天的下午,当我在城内闲逛,试图挖掘出点什么线索的时
候,素尘堂的管事苏杏儿叫住了我。
苏杏儿将我带到素尘堂——毁诺城中的医馆里屋,将门拴好,确认四周无人
偷听后,才压低了嗓门问道:「姑娘,你腰间这把剑,可是息城主口中念念不忘
那人的逆水寒吗?」
「你识得逆水寒?」我也是吃了一惊。那日彩梦嫣也说过,认识逆水寒的
,这世上只有区区几人……等等,难道这人就是「夜莺?」
正当我开始准备摆好战斗姿态的时候,苏杏儿又说:「我以前是息城主的贴
身侍女,曾经跟着姐姐见过几面戚少商,彼时他身上带着的就是这把剑。姑娘可
有城主的消息吗?」
原来是这样……不过彩梦嫣也说过,维序者教团里见过逆水寒的一个人都没
有。只是一场乌龙罢了。
我将身体放松下来,说:「这的确是逆水寒,是我从戚少商大哥那里拿来的。
我已经安排人送他和息城主逃往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了。」
「息城主……她还好吗?」苏杏儿美眸微挑,紧张的看着我。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至少还是安全的。」我摇了摇头。
「唉,上次官军攻城可是把我们都折腾惨了,那铁索桥也不知怎的,说开就
开了,其他堂口的堂主姐妹们也都在商量着怎么把这个叛徒给挖出来,可攻城当
日火光冲天,又满城都是火焰燃烧的声音,也没人看得见到底是谁放下了城桥。」
「不瞒苏姐姐,妹妹此次上毁诺城,也是为此事而来。这个叛徒来头不小
,她可不仅仅是收了官军那点蝇头小利才开的城门,而是有个更大的阴谋和目的。」
「这我可不知道。等一会,我带着你去见其他几位堂主,你把事情跟她们说
说。」苏杏儿说。
「不行,苏姐姐。我不想太冒险,也不想打草惊蛇。万一动静太大,惊动了
叛徒,被她逃了可就不好收场了。苏姐姐只需让我看看来投毁诺城女子的自述留
档就好了。」我说。
「要看投城姐妹的档案吗,那可不太好办……而且包括后来又下山的人,有
足足一百二十余份呢,姑娘这个要求可是有些难办。」苏杏儿为难地说。
「只要十五年前的。这个叛徒是至少十五年前上的山。」我说。盛家庄惨案
发生在十五年前,也就是说,十五年前的今天,「夜莺」肯定已经在毁诺城里了
,她上山的时间点只会早,不会晚。
「十五年?跟我们一同生活了十五年的姐妹是叛徒吗,姑娘可得要有证据啊。」
苏杏儿似乎不敢相信我说的话。
「对,因为她始终和你们就不是一条心,或者说不完全是一条心。虽说她可
能也是被始乱终弃后上的毁诺城,但还是跟其他姐妹有二心的。苏姐姐不必担心
,只要我能找到线索,就足够证明一切。」
「行,那姑娘随我来玄英堂。」
苏杏儿将我带到了玄英堂的堂口。这个堂口是教授毁诺城女子素问流派医术
和武功的,整个堂的女子都颇为泼辣,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感。因而这里负责保
管着毁诺城的各色文献还有武功秘籍。这么说来,毁诺城其实也可以算是素问流
派下的一个小门派了。
苏杏儿和玄英堂主秦晚晴交代了一下,有了她的担保,我就可以查阅毁诺城
里记载的资料了。
然而,在查了足足一天过后,我还是没摸出一点蛛丝马迹。记载的卷宗虽然
很多,但大多都不甚详细,甚至只是简单登记了一下姓名和生年月日。其它有价
值的情报则几乎没有。
忙活了一天还是一筹莫展,我决定先去泡个温泉休息一下。上一次泡温泉还
是和一群男人一起在连云寨,我还让故意让几位兄弟看了我的裸体……然而,毁
诺城内都是女子,我应该体会不到那种奇妙的背德快感了,也罢,就权当是休息
一下好了。
毁诺城单列了一个绛雪堂来分管温泉事务,看来这口泉对城中姐妹的确是很
重要。我在执事沈惜香姐姐那领了块秘制香皂,换好衣服后走下了泉。
整口温泉因为是坐落在死火山山口的原因,泉水的水温比连云寨里的还要更
暖和一些。泉水的颜色是清冽的淡蓝色,周围包裹着纯白如玉的大理石壁,石壁
上挂着像珍珠一样的结霜。也许是因为都是女子,沈姐姐嘱咐人在水中撒了些莲
花花瓣,随着温泉池边的香炉散发出淡淡幽宁的清香。
「哗啦……」我踏进水池中,慵懒的靠着背后的白壁坐下,只露出一颗脑袋。
这温泉的确能让人的身心都放松下来。
我懒懒地靠在石壁上,一边思索着怎么能挖出「夜莺」的线索,一边让这温
泉扫去我这些天的疲惫。「夜莺」绝对就在毁诺城内,可要怎么才能把她找出来
呢……
我脑子里盘算过很多靠谱的不靠谱的念头,然而都被一一否决了。当我把所
有的想法都排除,回过神来以后,才发现已经入夜好久了,街道上水池边都点起
了灯。
也不早了,泡温泉时间太长泡的我有点全身酥软,还是先回去睡觉吧。正当
我想爬出泉走人时,从外面又进来了一位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女子。
「哟,姑娘看着有些面生呢,可是新来的吗?」见到我,她热情地打招呼到。
「啊,我是一个游方画家,想来看看雪落原的景色。」我用我捏造的身份挡
了一下。
「那好啊,姑娘可以在城中多住几日。这雪落原虽是一片雪山,但景色确实
很壮美。」她瞥见了我左臂上的过肩刺青。「姑娘身上这刺青可真是好看,既是
画家,想是自己设计的吗?」
「这个啊,是之前在汴京城中的时候随便做的。」左臂纹身其实是刚下山不
久后,在汴京城内混帮派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刺上的,帮派解散后就一直陪着我了。
虽说是大块刺青,然而只是一只彩凤和几朵花而已。
「可真好看。姐姐以前也做过刺青,当时猪油蒙了心,爱上了一个狗男人
,还将那人的名字刺在了身上,然而他最后却抛弃了我,和别的狐狸精私奔了。」
「唉。」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轻轻叹了口气。
「姑娘你瞧瞧,可千万别做这种傻事啊。」这名女子撸起袖口,让我看到了
刺在她手上的那个男人的名字「虞清云」